么会妥协的人。
被父母丢在老家被迫跟奶奶“相依为命”的时候她没有机会反抗,也不能算是妥协,只不过固执地活着,期待可以淹没于日常无望的等待之中,但性子里的那点“轴”不会。
在跟一个年迈的人比谁先死,谁先熬过谁。
毋庸置疑的,当然是她赢了。
她从记事开始,那么多年跟这个顽固老太太的互相折磨终于在去年冬天结束了,老人家熬不过寒冷的冬夜,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朝站在床边的徐灯伸过去,但敌不过死亡的速度,最后还是砸在了老木床上。
皱纹丛生的脸,浑浊的眼球,多少日夜的抽打都在呼吸停止的时候结束了。
她站在床边站了很久,像是固执地跟一具尸体做最后的较量,无非是你先死了,我解脱了。
再然后,她在微亮的天光中走在山村的窄道上,拎着书包轻快地去学校。
她那点固执大概与生俱来,许是老天算准了她这前头的十几年享不了福,率先抽走了她身上对于旁人来说可以无师自通的妥协,丢给她一身的无动于衷和旁若无人。
到现在别人嘴里“可以享福”了的时候,她那点固执安放在一角,在新环境下稍微释放一点点,就足够旁人无视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兴趣。
最好低调地过完这些无聊的日子,至于以后……
以后再说。
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人,被她轻而易举拆穿后却没有一丁点地无措,反而嚣张地闯了进来,带着她自己身上满满的隐瞒,对她说:“我就不滚。”
死皮赖脸兼流氓心性,加之于那种优等生的形象下,任何场合都能游刃有余。
姜荻看徐灯突然低头不说话了,也猜不透这人到底怎么了,一会儿毛炸三尺高,一会儿不用顺自己又油光发亮的。摸不透,也很难猜,变数很多,不知道下一刻又什么样子。
但她对付徐灯自己也能总结一套了。
她手一伸,揽着徐灯的肩,凑近问:“你无聊啊?”
徐灯一手推开她凑过来的脸,毫不留情地按在对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
姜荻:“……”
“这么吵不靠近一点哪听得到。”
强词夺理!
徐灯冷笑一声,“我又不像你耳聋。”
姜荻被推开依旧笑着,“那我耳聋啊,你凑近和我讲呗。”
徐灯:“丑拒。”
姜荻:“你睁眼说瞎话吧你。”
徐灯瞥了她一眼,正逢他们班进了个球,这片一阵欢呼,徐灯喊了一声:“我又聋又瞎行了吧!”
姜荻的目光从场上撤回,徐灯以为她没听见,没想到这人手按在她俩位置中间那片空隙上,按在她的手背上,指甲也按在她的手背上,有点尖锐的疼,“那我岂不是又得凑近,还得嘴对嘴跟你说?”
徐灯这会儿是真恼羞成怒,站起来就走了。
姜荻坐在原地,倒也没有去追的意思,反而发了一条短信给陈新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