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拎着的口袋,我解释到,“是哈根达斯,我爸爱吃的。叫店里放了干冰,至少能撑两个小时。”
“你倒很孝顺。”
“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啊,对别人都好,除了我。”他的口气略带嘲讽。
这个话题很微妙。说是,他会生气。说不是,就等于承认我愿意对他好。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嘴不说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高架上一路堵过去。申江市的交通,并没有随着高架桥的兴建而得到多大改善。
周一早上和周五下午,动不动高架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真正是锻炼人的耐心。
他打破了沉默,迟疑地问,“你男朋友,这种雨天,他不来接你下班么?”
我看着他,尽量平静地说,“我们两星期前分手了。”
他眉心一动,“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感觉不对。人和人之间,还是要讲缘分的。可能有些人,是只适合做朋友的吧。”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他人不错,很有教养很低调。不过,互相觉得不是彼此的那盘菜,所以我们达成共识和平分手了。”
他注视了我一会儿,把目光移向窗外,再也不说话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爸妈的小区外面了,雨停了,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
我意识到我的头正枕在麦琦的肩膀上,不觉惊跳起来,“啊!对不起,我睡着了?”
他满脸戏谑的笑容,调侃的口气十足,“何止啊?你已经睡了很久,口水都快留下来啦!现在快要八点了。”
我顾不上跟他开玩笑,从座位上跳起来喊道,“糟糕,这么晚了,我妈肯定等急了,我得进去了!”
我拿了东西,心急慌忙的开了门就要走,却被他从旁边一把拉住。
夜色里,他的神色变得那么温柔,刚才的嬉皮笑脸一瞬间全不见了。
他柔声说,“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记住,你不止那位夏先生一个朋友。”
元旦过后没多久就是新年,我回爸妈那儿住一个星期,顺便和附近几个在家过年的高中同学碰头叙旧。
年初二,想着郭以倩也是回家过年的,又在同一个小区,怎么这几天了也没声音,就顺手打了个电话过去拜拜年。
是郭妈妈接的电话,“小米,以倩人不在,她在南山医院。”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悲伤。
这音调太不寻常,听上去十分严重,我吓了一跳,不由担心地问,“她去南山医院做什么?病了吗??”
“不是,是以倩的姐姐以婕啊。过年前和男朋友在装修新房,突然昏了过去,送到地区医院,说是脑血管突然破裂,被转诊到南山医院的。
已经好几天了,郭以倩和她们爸爸还在那儿陪着。我先回来休息一下,再赶去把他爸爸换回来。”
我站在那里,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以倩的姐姐郭以婕,也是我们高中的学姐,当年可是他们那一届的校花。
后来考进外语学校法文系,毕业不过几年,好像在什么外资广告公司做事。我有时候周末在附近路上遇见她,也都会打招呼。
我赶紧跟郭妈妈说,“阿姨,您好好休息,我这就赶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