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袁察觉到哥哥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想原来哥哥也会害怕。他伸出短短的小手臂努力半抱住男孩的腰,“哥哥不怕,有阿袁在。”
男孩低低笑了起来,黑暗里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摇篮曲般,“阿袁好乖。”
小阿袁埋了头开心的在男孩怀里蹭了蹭,又问他,“哥哥一直住在这里么?”
男孩道,“是呀,阿袁怎么知道呢。”
小阿袁道,“哥哥的被子都在这呢!”他犯了愁般皱了一双眉,“可是哥哥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住在这种地方不好么?”男孩问他,“阿袁要不要搬来跟哥哥住?”
小阿袁想点头,可他警觉的看了周围又立马缩了脖子,他的脑袋埋在男孩的肩窝里,瓮声瓮气道,“不要,这地方好挤呀。哥哥还是去我家住吧,那里有软软的大床,亮亮的灯,还有动画片可以看!哥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男孩笑着摇了摇头,“你家人可不欢迎我。你一来,他们就赶我走了。”
“不会的!”小阿袁挺直了腰杆,“我爸爸妈妈可好了!外公外婆也是呢!”
男孩笑了笑没说话,小阿袁偎着他,单薄的夏衣遮不住屋内的阴凉,耳边是哗啦啦的大雨声,他有些冷又有些犯困,上下眼皮直打磕碰,半睡半醒间他听到男孩低低的问他道,“阿袁要不要听故事呢?”
小阿袁没有应声,他只听到男孩的声音如清泉般潺湲淌进他的耳边。
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其实阿袁那时候似乎并没有听清多少。然而那故事内容却不知为何在时隔二十几年后又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记忆里,就像他那个已经消失的哥哥,在时隔多年后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
第37章渐渐迫近
故事的主人翁是这间洋楼屋主,他居住在这偏远的小乡村里,因着家里祖上做过财主留过洋,也是有些底蕴,便不似那些整日种田养畜的乡下汉子那般贫苦辛劳。然而钱财总是禁不住花的,待得他迷上赌博之后,那钱更是如流水般哗啦啦的走了,再也不曾流回来过。
屋主开始觉得是自己运气问题,就去找村里神婆算了一卦。那神婆姓安,卜卦算命祛邪转命,出了名的灵验。这安娘娘要了他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说他是命里多子也算多福,至于钱财?却是别再肖想。
屋主回去想了半宿,总觉得神婆神态诡异话里有话。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娘家,不也是姓安?与那安娘娘还算是个远房,祖上也曾谋过一段算命把式,想到这茬,他立马起床摇醒了妻子,要他妻子回去找家里要来得财运的偏方。
说起来这屋主的家庭生活其实也算美满,一个妻子便是称不上貌美如花,也是秀外慧中。大儿子刚满四岁,也是伶俐可爱。且另有一个小儿子尚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待产。
他妻子被他缠了半宿,眼瞅着丈夫想钱想得快疯了,只得服了软,答应回家替他问问有没有类似方子。
妻子回家一趟,那偏方没想到还真给求来了。夹在一本破烂的古籍里,他妻子连看也没看就塞给了屋主。
屋主研究了数月,总算弄明白了个大概。那偏方说白了不过是些养个小鬼搬来财运的手段,却需先找个意外夭折的婴孩以邪法练成小鬼,实乃邪性至极。
小鬼易养,更易反噬。那屋主惜财也更惜命,思前想后竟让他琢磨出个阴损可怖的方式,便是谋取自己的亲骨肉来做个小鬼,以血缘来相克——已长得四五岁的大儿子,养出了感情有些是舍不得。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妻子腹中的小儿子那去。
他找村里郎中买来了流产的方子,偷将其下到妻子的饮食中,日增一撮,刚巧到得第七日,妻子腹痛难忍,羊水破裂产下个五官俱全的小婴孩,已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