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学生们探究出骨灰蘸秧根法,大大提升了幼苗成活率。
当然,最有名的要数徐光启和他的弟子们,发明创制了无机、有机肥混合成的高效“粪丹”(俗称金坷垃)。
据说其一斗金坷垃相当于大粪二十石,而且适用于江淮盐碱地。
广德二年,徐光启携粪丹在凤阳盐碱地推广使用,结果金坷垃大放异彩。
原先凤阳平均每亩产粮只有一百五十斤,使用之后,产量直接飙升至三百五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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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日,赵率教布置好松江防务,便沿驰道北上返回登州,准备向驻守山东的第三营将士安排今年冬季训练事宜。
同行的,除了第八兵团总训导官李文彪,还有一位从扬州调任辽东的典吏,姓阎。
因为顺路,阎典吏和赵率教他们同行。
从离开苏州时。马车就便开始拥堵,沿途各条驰道密密麻麻塞满了运送粮食的车队。
从苏州堵到凤阳,一路北上,沿途几十个兵站,都让前面运粮的那些商会农会的人,吃喝干净。
每次等到赵率教他们从后面赶到时,兵站便只剩下些残羹冷炙,有时候酒饭都不能给他们管饱。
阎典吏早窝了一肚子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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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秋风飒飒,正是江淮深秋季节。
赵率教一行马车,在排队半个时辰后,在阎应元快被饿晕的前一刻,终于缓缓驶入濠梁兵站(原濠梁驿)。
这座凤阳府最大的兵站,有正厅5间、后厅5间、送礼房5间、库房3间、厨房3间、马房20间,还包括前鼓楼三间、马神庙一座、照壁牌楼一座。
“快赶得上靖安堡兵站了,但愿还有饭菜给咱们吃,这几天,天天吃炒面,吃出个鸟来!”
赵率教率先跳下马车。
训导官带着卫兵跟上去,大声道:
“老赵,待会儿喝两碗!”
阎应元扶着车把手,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本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突然来到风沙遍地的凤阳,有些水土不服。
一路舟车劳顿,他那把骨头,比不上行伍出身的赵率教,这一路被折腾得不轻。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路撑了下来。
阎应元是扬州府十几年的老刑名,这趟去沈阳,还要干老本行,继续负责刑讯这块。
兵站走出两个士兵,上前查看三人驿符。
获知赵率教身份后,士兵立即朝第八兵团主帅行了个标准军礼,将马匹解下来,牵到马房喂食。
赵率教三人带着卫兵,走进正厅,里面稀落落坐着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民政官员,一口的河南方言。
这些河南民政官,都是来南方运粮食的,造成驰道拥堵的,就是这群人。
今年南北各省大丰收,只有河南遭了水灾,最近各省都将粮食运往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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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应元大刺刺的坐下,叫道:
“拿酒来!拿酒来!凤阳的路真难走,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酒饭端上来,赵率教李文彪还有没动筷子,阎应元一番风卷残云,两个肉饼,三盘菜都被他吃光了。
“再来十个扬州包子!”
李文彪正要再让兵站上菜,忽听外面有人在唱:
“左手锣右手鼓
手拿着锣鼓来唱歌
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
只会唱个凤阳歌
凤阳歌儿哎哎呀
得儿啷当飘一飘”
赵率教久在北境,从没听过这淮扬小调儿,不由放下筷子,听得如痴如醉,问旁边道:
“乡党,这,唱的是啥?”
兵站站长解释说:
“回赵总兵,本地唱鼓的在唱金坷垃,庆祝今年大丰收,今冬要去京师给太上皇献唱!”
“啥玩意儿?金坷垃?”
众人面面相觑。
站长是个辽东老兵,一茬子辽东话。
“那啥,就是徐阁老研制的粪丹,也叫金坷垃,得劲儿!好使!还便宜,农户賊喜欢!杠杠的!”
外面锣鼓喧天,金坷垃的传说,还在传唱。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是个好地方。
自从来了金坷垃,十年没有一年荒。
肥料掺了金坷垃,不流失,不蒸发!
肥料掺了金坷垃,能吸收两尺下的肥料啊!
肥料掺了金坷垃,一袋能顶两袋撒!亩产八百八!
得儿啷当飘一飘!
得儿啷当飘一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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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德二年九月初。
太上皇降旨倭国。
诏书由琉球国转交幕府。
武定元年,第八兵团退走九州后不久,琉球被萨摩藩占领,此后渐渐沦为萨摩藩的傀儡政权。
太初三年,吴阿衡率海军击败萨摩舰队,重新确立了大齐对琉球的藩主权。
广德元年以来,琉球成为东征倭国的大本营之一(以及舟山、登州、釜山)。
各种岸防炮、舰船远远不断抵达此处,这个以前存在感不强的小国,现在被齐军武装到了牙齿,岛上驻军多达一千余人,海军、第八兵团第二营在此常年驻守。
在给德川家光的圣旨中,太上皇勒令幕府将军立即履行《牛关条约》条款,偿还拖欠大齐各项赔款矿石折合白银共计1200000000(十二亿)两;
补交进献倭国美人(共99名);
逮拿并诛杀十八年前参与九州叛乱的倭国叛逆;
交出郑森、左良玉、宋应昇、王衡等大齐叛逆;
德川家光亲自来南京谢罪。
否则,“天朝震怒,出一偏师,饮马扶桑,鸡犬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