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真笑了笑,下巴一扬,示意她看向自己带来的那些东西,道:“担忧倒是没有多大担忧,咱们都知道,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打倒我们家韶儿?
只是呀,他们惦记着你在折枝园这座新宅,怕刚刚住进来还不周全。昨夜赶不走我,便连夜去库房点了不少东西,今日一早便打发我给你送些物件儿过来!”
那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说得好像长辈们多过分似的,唇畔却是含笑,显然他实际上并没有嘴上说的这样烦恼。
邝真其人,虽然慢热,但是熟识了之后就会发现,他的内心相当温柔。
聂韶音面色一暖,道:“那还真是难为哥哥了,总让你为我的事情费心!”
“不难。”
邝真回了一句,转头朝居春说道:“居春,你去瞧瞧那些东西,外面还有一车呢。我也不知道我母亲究竟装了些什么,你们瞧着愿意要的就要,不愿意要的丢了便是!”
居春一愣。
“一车?”聂韶音有些傻眼。
她怎么感觉她这舅舅家是土豪做派?
不过,有这样关心自己的一大家子,恰在寒雪之中送来温暖,她岂能不感动?
她微微一叹:“舅母也真是,我身为晚辈,都未曾为长辈们做过一些什么,他们却心心念念待我好,真是惭愧。”
虽然是叹气说的,可是眉眼却染上了暖暖的笑意。
邝真见她脸色比刚进来之时看到的要好多了,这才放下心来,问:“明镜台那边要重新修缮吧?可有需要哥哥帮忙的地方?”
“那倒不用。不是我要推辞哥哥的好意,你可别忘了,我手底下有好些精干的人才。不过,还是谢过哥哥这般为我费心。”
聂韶音笑着,又道:“至于银钱方面也不用担心,谁损坏、谁赔偿,我这人一向斤斤计较,是不会吃这个闷亏的!”
她也不是第一次展现自己索赔能力了,邝真自然没有丝毫怀疑,一拍桌子:“该赔!”
旋即又埋怨地道:“不过,你可不能说你是斤斤计较,咱们为商之人,算的无非是这点小利,不然岂不是让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
“言之有理!”聂韶音眨了眨眼睛,轻笑。
气氛好些了,邝真还是不得不问出整个邝家人人担心的问题,也是出门之时众人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他一定要问的问题:“韶儿,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也搬出了逸王府。可曾想好了日后何去何从?”
聂韶音朝他看过来。
她明白,他问的“何去何从”,并非是她本人未来要怎么样。
她有明镜台,有折枝园,还能没有去处归处么?
他们关心的是——她与君陌归之间的未来,何去何从!
尤其是长辈,关心这种事情是铁定的!
面对真心对待自己的人,聂韶音也没有含糊其辞,而是奉从本心说了实话:“我尚未想好。”
邝真点点头,面色也严肃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