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修凌乱了,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来,变了脸,在发怒的边缘,“小华,我不跟你开玩笑,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这个项目多重要吗?你是我们队里的技术骨干,这活除了你没能接得了,小石都欠点火候……”
“苗主任,我错了。昨晚上被楼上的小孩开小火车吵了一夜,精神不太好,再加上最近忙着做项目,有点累,压力大,所以”华安特捂住脸,想哭又哭不出来,不过,没关系,剩下的苗修会帮他补齐的。
果然,苗修开始安慰他了:“小华,压力大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过,后来靠着一个人关了灯戴上耳机看电影慢慢一个人熬过来了。后来想想,这全是锻炼自己的机会啊。年轻人好好干,总有出头的一天。”
呵呵,就知道叫年轻人好好干,一说自己,就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好好干。
翻来覆去,都是年轻人要多干。立于不败之地。老狐狸!假正经!
华安特放下手,脸上没一点泪水,苗修愣了下,华安特说自己要出去做事了,又冷着脸出去了。
谈了一次话,苗修再没找过华安特麻烦。
华安特继续对着电脑玩扫雷,假装认真做项目。
就这样玩了一天,苗修走进大办公室,看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很满意,点头,说:“不要太累啊。年轻人好好干。”然后自己下班走了。
他一走,办公室里的“年轻人”也都走了,只留下梳雨、石可攻、华安特三人。
三人各自吃了晚饭,然后默默在自己电脑面前工作。
华安特是在看电影,其他两人是不是在工作就不知道了。
夜深了,办公室里只传来石可攻翻资料的刷刷声。
然后石可攻突然站起来,说:“九点了。”
华安特和梳雨抬头看墙上的表,指针指向九点,照公司的规章制度,九点要开始巡夜,从一楼到五楼,检查每个房间,并在每个楼层的记录表上签字。
华安特拿出一只手电筒,说:“走吧。”
三人走出办公室,先从一楼开始。
梳雨走在中间,笑着说:“把灯都打开啊,我怕。”
石可攻去开灯,又噔噔跑过来,华安特打着手电筒,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隔门玻璃照过来。
到第三个房间时,华安特突然站住,举着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照到门玻璃上,又反射回来,照得华安特一脸惨白。
梳雨问他怎么了。
石可攻躲在两人身后,不停地往身后看,十分羡慕梳雨的位置。
华安特没回答,身子也没动,好像石雕一样,过了好几秒,才长出一口气,说:“吓死我了。”
“怎么了?怎么了?”石可攻小声问,又往身后瞧。
梳雨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本来是不怎么怕的,可白天听同事们闲聊,说了很多那个杀人犯庞光炎的事,被吓到了,免不了胡思乱想起来。
“门里有人。”华安特指着门玻璃说。
梳雨捂起眼,石可攻脸更是一下子变得惨白。
“不过是我看错了,谁把工作服扔地上,没放好的?”华安特连忙解释。
梳雨这才松开手,锤了华安特一下,埋怨他不早点把后半截话说完。
石可攻也没那么紧张了,只是再也不肯走最后面,和华安特并肩一起走,梳雨也是,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华安特上二楼。
二楼全黑着,一点光都没有,走在楼梯上,三人脚步咣咣的响,和回声撞一起,好像有第四个人跟在后面一样。
有人扑哧笑了一下。
华安特问:“谁笑了?”
梳雨说:“我没笑。”
石可攻说:“我也没笑。”
华安特沉默了一会儿,脚步放缓,手电筒的光打在楼梯的大白墙上,像张硕大的惨白的脸。
华安特问:“那刚才是谁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