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时璋却一点点掰开他环住脖子的手指,要从他身上离开。
卓霈宁以为他要走,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不安和不舍,嘴巴先于脑子作出反应抛出一句:“不继续吗?”
叶时璋停止动作,撑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希望我继续?”
卓霈宁眼睛看向别处,很含糊地点了点头。他遵循内心的欲望本能,难得坦诚这一回。
叶时璋对此却不怎么满意,他伸手轻轻掰正卓霈宁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和他直视:“说出来。”
被逼袒露内心实在太过难堪,卓霈宁突然搂住叶时璋的脖子,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亲密地贴在他耳边嗯了一声。
“我想继续。”他破罐子破摔了。
这是他清醒时候能做到的极限了。
好不容易吐露心声,叶时璋却根本不给他继续再说的机会,捏住他下巴,顺着他修长的脖子一路向上,绵长而滚烫地深吻着。alpha吻技极高,很懂怎么令人舒服,反复搅弄,似哄似骗,两三下子就勾出卓霈宁那点情欲。
卓霈宁被亲迷糊了、妥贴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最开始还嘴硬不肯认,偏要说这只是亲密接触,只是加速愿望束缚解除——他明明那么想要叶时璋,却又怕一旦尝过就食髓知味,怕从此就戒不掉了。
就在这时候,叶时璋却挺起上身,缓缓从卓霈宁怀里离开。
怀里的温度骤然冷下来,那种要命的不安感又一次扑面而来,卓霈宁委屈地皱起了小脸,向叶时璋伸直了双臂,索要拥抱:“你又要走……”
“刚从外面回来,”叶时璋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温声道,“我得好好洗个澡,毕竟我们宁宁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
这理由相当充分,还很体贴。
卓霈宁抱着毯子趴在床上,一直望向浴室所在方向,咬着手指等待着,内心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痒痒的,麻麻的。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叶时璋迟迟不肯美人出浴,流水一直哗啦啦地响啊响,响得卓霈宁更加心烦意乱。
很奇怪,明明不在发情期,但他体内热度始终高居不下,对叶时璋的渴望似乎也是有增无减。
转念想到方才自己的急色模样,卓霈宁双颊连带耳根子瞬间就红烫起来。
难道果真如叶时璋方才调侃的,他是个觊觎人家美色的流氓。
可叶时璋也是个变态,这么算来他们也是半斤八两。
他很不服气地想。
直面
不多时,叶时璋终于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他半长的卷发还是湿的,走到距离床前不远处的落地镜擦头发。
不过简单的抬手反复擦拭动作,腹部肌肉方块明晰,手臂肌肉紧绷,后背肌肉虬结,都在无声展现着这副躯体蕴含的磅礴力量感。
卓霈宁眼睛一眨不眨,趴在床上看入迷了。
叶时璋透过落地镜,将卓霈宁的痴态看得一清二楚,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冷不防来一句:“好看吗?”
卓霈宁被当场抓包,红着脸哼一声,将脑袋转过去。
不看就不看,他忿忿地想。
alpha身体近在咫尺,挟一阵清新气息靠近,仿佛春日雨后幽谷。卓霈宁背对看不见却能清晰感觉出来,光是灼热胸膛贴近他的后背就令他有些口干舌燥,羞得将脸埋在被褥里。
他还不知道清醒时该如何开始一场情事。
叶时璋俯身靠近,一只手掰开卓霈宁紧张得揪住床单的手,沿指尖慢慢插入,成十指相扣状。另一只手则抚摸丝绸似的一直往下,一点点撩开卓霈宁身上的薄毯。
他半个身体覆在卓霈宁背上,用唇、用手细致地描摹那清晰的脊柱沟,直至抵达后脖子腺体所在处——三天前留下的标记淡得几不可见。
叶时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后低头在卓霈宁后脖子处轻柔地亲吻、舔舐,直至那一小寸皮肤发红发烫。
卓霈宁舒服得全身瑟缩了一下,从脖子延伸到后背的肌肤都敷上一层薄薄的粉色,诱人又可爱。
那是他的敏感点之一,现在让叶时璋拿捏得死死的。
他喘了喘气,闷声求饶:“别弄……”
叶时璋却带着恶作剧意味在卓霈宁耳边吹气,压着性感嗓音亲密耳语:“谁让宁宁不肯看我,我现在伤心透了。”
卓霈宁无奈投降,翻了个身,红着脸与叶时璋对上一眼,就抬起手肘挡住眼睛,这面对面的羞耻姿势着实让他不知如何面对。
叶时璋挪开他的手臂,捧住他的脸,吻他那双故意紧闭的眼睛,柔和的吻春风化雨落在眼皮和眼角上,饶是坚冰也融化成一滩水。
看着我,看着我……他低声呢喃,像一种虔诚央求。
卓霈宁禁不住诱惑睁开了眼,却意外发现叶时璋此刻双颊透红,正专注地盯着他看,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眸波光流转,藏着无边闪烁的星空——明显也情动了。
他以为只有他初体验紧张又忐忑,像不知方向的蜂被困在迷宫一样的花园里。原来他也网住了叶时璋,他酿就的花蜜也令他迷醉了。
在这件事上,原来他们是平等的相同的。
这么想着,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虚虚地抚过叶时璋的脸颊和眼睛,最后又在叶时璋嘴唇点了点。叶时璋抓住他的手指细细亲吻,卓霈宁看得呼吸急促起来,情不自禁扬起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