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感觉齐文泊又靠近,卓霈宁立即全身绷紧像只刺猬,爬起身往后挪,脸上却毫无惧色,声音冷然警告道:“你别过来。”
齐文泊笑道:“别紧张,我暂时不会将你怎么样的,你俩要死也得死在一块不是么,正好成全你们下黄泉也做一对野鸳鸯。”
“不过呢,你还是祈祷他快点找到这里来,别明天日出还傻乎乎瞎找。”
卓霈宁心里冷笑一声,没跟齐文泊这疯子一般见识。叶时璋找不到就找不到,那就由他回去告诉叶时璋好了,反正一到凌晨他的意识就会穿到ryan身上,等到那时候就可以与叶时璋直接交换信息了。
然而这想法是好的但实际上却很难办到,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在有限时间里弄清楚这是哪里,最好找到某些只有这里才有的特征。
卓霈宁苦于五感及行动被限制,看不到又动不了,加上全程有人盯着,根本没什么都做不了——齐文泊始终在他周围,时不时就凑到他身边发神经似的吼几句,除此之外他不时能听到好些人来回踱步的声音,应该是看守他的。
不过,每次齐文泊靠近他说话的时候,总会送来一阵很淡的酒香,闻着还有点儿熟悉。
他深呼吸几下,充分调动嗅觉,苦苦搜索记忆,结果还真让他想到了。
这酒香他的确闻过,就在温泉度假村乐不思蜀的那几天里。叶时璋带他身体力行学习了好几款特别有名的红酒,一旦猜不中就要接受叶时璋的“惩罚”,两人闹着闹着就闹到巫山上看云雨去了。
卓霈宁闷着脑袋伏在叶时璋身旁,刚办完事儿,加上酒精上脑不清醒,将鼻子凑到叶时璋下巴又嗅了嗅,有些委屈地喃喃道,好香啊,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叶时璋单手撑起脑袋,在一旁笑着看他,闻言抬手摸他头发,说,傻瓜,那是我们刚才喝的最后一款酒,叫内比奥洛。原料生长要求很高产量很少,所以每年全世界只生产不到一千瓶。
卓霈宁恍惚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那个香味。他也单手撑起下巴,冲叶时璋眯眼笑起来,甜得像白糖糕,说,该不会这一千瓶全在你这里吧。
方才云雨将人彻底打湿,卓霈宁全身汗涔涔,透出暧昧的粉色,双眸水汪汪,这么一眼就瞅得人心猿意马,说什么都给他。
叶时璋淡淡笑道,只要你想,可以的。
“不仅这样,我还会给你建一个葡萄养殖基地,专门就种这种葡萄,酿这种酒。”
他大大方方说着亡国昏君誓词。
这话哄得卓霈宁咯咯直笑,笑够了,说我不要,我有别的想种的。
你想种什么,叶时璋问他。
卓霈宁没有立即回答,他翻个身,背躺在柔软的床上,双手摸住肌肉结实的小腹,很轻地笑了声。
“种曼陀罗花,”他侧过脸与也是对上一眼,笑了笑,神情和语气都透出一股天然的诱惑,“在我这里,好不好?”
这个笑着实晃人眼、动人心。叶时璋欲念疯狂滋长,遂慢慢欺身上前,埋入oga颈窝亲吻。
他要在他的体内种一个花园。
后来齐文泊又来了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提示,说就在本市内。
由于通话时间太短,根本无法准确定位其所在位置。
警方及叶家都在全力搜寻卓霈宁的踪迹,他们查出齐文泊及霍连山在本市所有的不动产,逐个寻找,直至深夜更加紧锣密鼓加快动作,就怕日出一到齐文泊疯起来还真就将卓霈宁撕票。
叶时璋站在书房落地玻璃窗前,颀长身影隐在半明半暗之中。
他向来克制冷静,事情再十万火急也很难真的挑动他的半分情绪,但关于卓霈宁的事是唯一的例外。
现在,他极度渴望救出受苦的卓霈宁,也极度渴望将齐文泊碎尸万段。
情绪之强烈,几乎从未有过。
时针准时指向数字十二,像是被触动某个开关,叶时璋第一时间去找ryan,第一时间迎接卓霈宁的灵魂回归。他将小猫牢牢拥入怀中,像是抱住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无价珍宝。
“宁宁,宁宁……”
他深情呼唤着卓霈宁的名字,仿佛在确认对方的存在。
卓霈宁瞬间有点儿想哭了。
投入叶时璋温暖如海的怀中的时候,卓霈宁从被绑架就一直被吊着的一颗心才算稳稳落地。他极其依恋地伏在他胸前,喵呜几声,似乎还带上了哭腔——本来还没来得及对被绑架这件事感觉害怕或恐惧,结果一见到叶时璋人就脆弱了,这些被他遇事当下压住的情绪便跟着一涌而出了。
他也是害怕的,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妈妈,见不到叶时璋。
然而现在不是撒娇求抱抱的时候,鉴于他现在意识附身ryan的时间已经缩短至一个小时不到,好不容易等到这个与叶时璋联系的机会,他要给叶时璋提供找到他的重大线索。
他从叶时璋怀里抬起小脑袋,伸出猫爪拍拍叶时璋的胸,喵呜两声。
言下之意是,他有话要说。
叶时璋当即明白,找来他们晚上时不时用来人猫交流的平板。这些天卓霈宁一旦变成猫,有想说的话就会用这个平板表达,使用可以说已经相当熟练了。
叶时璋在小猫认真写字的时候,告诉卓霈宁,他暂时压住所有消息,也没让卓诗筠知道这件事,怕她会受到惊吓和极度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