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具体办事的却是他们。用一个比较形象的比喻,那便是他们是你的脚和手,眼和口,出现了这么大的灾情他们没有看到,没有告诉你,还没有伸出手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不怪他们怪谁?”
听得李成秀的话,武旦的眼睛嗖地就是一亮,却是随即又是一暗,叹道:“可是他们扯到了天谴!”
“天谴就天谴呗!”李成秀无所谓地道:“现在是他们与你共治天下,就是天谴也是一起谴。他们想干嘛?让你上疏罪己是吗?那好啊!那就罪己,大家一起罪,嗯,比如说弄个跪罚之类的!”
“跪罚?”武旦的嘴角抽了抽,他感觉李成秀是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果不其然,当武旦把李成秀出的主意跟幕僚们一说,幕僚们大呼“妙哉!”然后又将其延伸。
也不知道是武旦刻意安排,还是事情已经酝酿到时候了,第二天早朝上便有官员直接上疏武旦,让武旦罪己。一番唇枪舌剑后,武旦败落同意罪己,但是朝臣们也没有跑脱,得和武旦一起去罪己。
皇亲国戚,文武大臣,数百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仙居殿,仙居殿虽然大却也容不下这许多人,于是只好区别对待了。品阶高的,爵位高的就进殿里罚跪,品阶和爵位次等的就在外面廊下发罚,最低阶品的便在院中罚跪。数百人跪着,委实壮观得很呢。
武旦现在的幕僚班子是以柳杨、龚四五和齐泰为首,这三主儿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更何况,这次本就是要给朝臣们一些颜色,他们又如何不搞事?
柳、龚、齐三货凑在一起商量,决定悄悄给武旦及支持武旦的人送吃的,那些闹得凶的别说吃的,水都是冰水。大冷的天,跪在冰天雪地里,喝得还是冷水!虽然这些人个个披着狐裘大氅,穿得兽皮羽衣,到这会儿却也个个都是透心凉。刚刚只跪了小半天,院中雪地里那些身体较差的便倒下了三四个。
“拖下去,拖下去!”魏老宦招呼着侍卫将冻晕了的官员拖出了仙居殿,然后扔到了洛西门外,命其家属抬回去。
也是巧了,当天夜里又下了一场雪,是以,等得天亮的时候,院子雪地里几乎没人了。一个个的全都给撂倒了,没有撂倒的见了这架式也自个儿把自个儿撂倒了。
等得第二天夜幕降临的时候,跪在廊下的也倒下了一半。
“太子,你要做什么?”御史台的御史王圭愤然地冲武旦喊道:“你这是在虐杀大臣!”
武旦抬了抬眼皮,没有吭声,因为不需要他说话,自有人替他讨公道:“王大人请慎言!什么虐杀大臣,那些人都是遭到了天谴!”
“你……”王圭一滞,险险地把那一句“什么天谴,他们是被冻坏的”咽在了肚子里。这话可不能说,如果那些大臣是被冻病了,那那些死了的百姓呢?若是也是冻死的,他们逼着太子来“罪己”岂不是错了?
“好了,都别说了。”武旦悠然道:“既是罪己自罚,该要诚心悔过,如此方能感动天地。为了我们曾经犯下的罪孽,诸位,咱们共勉吧!”
共勉个屁,他一个人偷偷地吃东西,还塞了装了热水的羊皮囊在怀里,连垫在膝盖下的垫子也都安了放了热炭的炉子!
这一次罪己自罚,一共时长五天,到最后还能勉强支撑着的官员不到五分之一。据说,冻晕过去拖回家死了的就有二十几个!武旦,这次算是大开杀戒了。
听得回报,李成秀心里打了一个哆嗦,但很快在又镇定下来,他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但是没有过多久,又出事了。
魏老宦偷偷地派人送信来给李成秀,说是武旦发大火了,谁都拦不住,请李成秀赶紧去,要不然就要出大事了!李成秀急急地赶到大仪殿时,只见得所有的宫人和太监都瑟瑟地跪在殿外,殿门紧闭,魏老宦紧贴着殿门站立,时不时地朝殿里偷瞄一眼,时不时地又朝遵仪门的方向张望。
“娘娘,你可来了。”李成秀刚从遵仪门进来,魏老宦便看到了,连忙迎了过来。
“怎么了?”李成秀看魏老宦的神色不对,于是问道。
“今天王圭纠结了十几个御史闹事。”魏老宦言简意骇地先说了中点:“太子给气坏了。”
“御史?御史又闹什么事?”李成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