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快乐家庭(1 / 2)

礁湖上的交锋的一个好结果,就是和印第安人交上了朋友。彼得把虎莲从可怕的厄运中救了出来;现在,她和她的勇士们无不乐于全力以赴地相助。他们整夜坐在上面,守卫着地下的家,静候着海盗们的大举进攻,因为海盗们的进攻显然已经近在眼前。就是在白天,印第安人也在附近一带转游,悠闲地吸着烟斗,好像在等着送来什么精美的小吃。

印第安人管彼得叫伟大的白人父亲,匍匐在他面前;彼得很喜欢,但这对他没好处。

他们拜倒在他脚下时,他就威严地对他们说:ldquo伟大的白人父亲很乐意看到你们这些小红战士保卫他们的小屋,抵抗海盗。rdquo

ldquo俺虎莲,rdquo那个可爱的人儿于是就说,ldquo彼得middot潘救了俺,俺是他的好朋友;俺不让海盗伤害他。rdquo

虎莲太漂亮了,不该这样谦恭地奉承彼得,可是彼得认为他受之无愧,ldquo彼得middot潘有话,这很好。rdquo

每次他说ldquo彼得middot潘有话rdquo,意思就是叫做他们闭嘴,他们也就心领神会,驯顺地从命了。但是,他们对其他的孩子可不这么恭敬,只把他们看成普通的勇士,只对他们说声ldquo你好!rdquo之类。孩子们觉得可恼的是,彼得似乎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私下里,温迪有点同情那些孩子们,但她是一个非常忠实贤惠的主妇,对于抱怨父亲的话,一概不听。ldquo父亲是对的rdquo,她总是说,不管她个人的看法怎么样。她个人的看法是,印第安人不该管她叫老婆。

这一天来到了,他们称这一天叫ldquo夜中之夜rdquo,因为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及其后果特别重要。白天平静无事,像是在养精蓄锐。此刻,印第安人在上面裹着毯子站岗。孩子们在地下吃晚饭;只有彼得不在,他出去探听钟点去了。在岛上,探听钟点的方法是,找到那条鳄鱼,在一边等着,听它肚里的钟报时。

这顿饭是一顿假想的茶点,他们围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大嚼;他们聊天、逗嘴的声音,温迪说简直震得耳聋。当然,温迪并不怎么在乎吵闹,可是,她不能允许他们抢东西吃,还说图图撞了他们的胳臂。吃饭时,他们有一条定规:不许回击,而应该把争端向温迪报告,礼貌地举起右手说:ldquo我控告某某人。rdquo可是实际上,他们不是忘记这样做,就是做得太多了。

ldquo不要吵,rdquo温迪喊道,她已经第二十次告诉他们大家不要同时讲话。ldquo你的葫芦杯空了吗,斯莱特利宝贝?rdquo

ldquo还不大空,妈妈。rdquo斯莱特利望了一眼假想的杯子,然后说。

ldquo他这牛奶都还没喝呢。rdquo尼布斯插嘴说。

他这是告状,斯莱特利抓住了这个机会。

ldquo我控告尼布斯。rdquo他立即喊道。

不过,约翰先举起了手。

ldquo什么事,约翰?rdquo

ldquo彼得不在,我可不可以坐他的椅子?rdquo

ldquo坐父亲的椅子,约翰!rdquo温迪认为,这简直是不成体统,ldquo当然不可以。rdquo

ldquo他并不真是我们的父亲,rdquo约翰回答,ldquo他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做父亲,还是我教给他的。rdquo

他这是抱怨。ldquo我们控告约翰。rdquo两个孪生子喊道。

图图举起了手。他是他们当中最谦逊的一个,说实在的,他是唯一的谦逊的孩子,所以温迪对他特别温和。

ldquo我估摸,rdquo图图虚心地说,ldquo我是当不了父亲的。rdquo

ldquo不行,图图。rdquo

图图很少开口,可是他一旦开口,就傻里傻气地说个没完。

ldquo我既然当不了父亲,rdquo他心情沉重地说,ldquo我估摸,迈克尔,你不肯让我来当婴孩吧?rdquo

ldquo不,我不让。rdquo迈克尔厉声回答。他已经钻进了摇篮。

ldquo我既然当不了婴孩,rdquo图图说,心情越来越沉重了,ldquo你们觉得我能当一个孪生子吗?rdquo

ldquo不,当然不能,rdquo孪生子回答说,ldquo当个孪生子是很难的。rdquo

ldquo既然我什么重要角色也当不了,rdquo图图说,ldquo你们有谁愿意看我表演一套把戏?rdquo

ldquo不。rdquo大家都回答。

他只得住口了。ldquo我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rdquo他说。

讨厌的告发又开始了。

ldquo斯莱特利在饭桌上咳嗽。rdquo

ldquo孪生子吃马米果啦。rdquo

ldquo卷毛又吃塔帕卷又吃甜薯。rdquo

ldquo尼布斯满嘴的食物还说话。rdquo

ldquo我控告孪生子。rdquo

ldquo我控告卷毛。rdquo

ldquo我控告尼布斯。rdquo

ldquo天哪,天哪,rdquo温迪喊道,ldquo我有时觉得,孩子们给人的麻烦,比乐趣还要多。rdquo

她吩咐他们收拾饭桌,坐下来做针线。针线筐里满满的一筐长袜子,每只袜子的膝盖上,照例有一个洞。

ldquo温迪,rdquo迈克尔抗议说,ldquo我太大了,不能睡摇篮了。rdquo

ldquo总得有一个人睡摇篮呀,rdquo温迪几乎是声色俱厉地说,ldquo你是最小的一个,摇篮是全家最可爱最有家庭味儿的东西。rdquo

温迪做针线的时候,他们在她身边玩耍。那么多笑盈盈的脸,和欢蹦乱跳的小胳臂小腿,被那浪漫的炉火照得又红又亮。这种景象在地下的家里是常见的;不过,我们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上面有脚步声,第一个听出来的,当然是温迪。

ldquo孩子们,我听见你们的父亲的脚步声,他喜欢你们到门口去迎接他。rdquo

上面,印第安人向彼得鞠躬致意。

ldquo好好看守,勇士们,我说的。rdquo

然后,欢天喜地的孩子们拽着他下了树洞。这样的事以前是常有的,但再也不会有了。

他给孩子们带来了硬果,又给温迪带来了准确的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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