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但在身份与礼教的约束下,她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对吧,阿镜。”真理子微微侧过头,娇柔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微笑:“为什么哥哥和我要这样子等待一个中国人?”
“是的。”名叫阿镜的老妇低声回答:“他不过是个中国人而已。”
真理子注视着面前的镜子,那里面反射出她柔美的影象,还有那不远处,低着头的阿镜。
镜中的真理子神情有些恍惚:“不,他不是一般的中国人。我……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象他那样的中国人,甚至,我也没有见过那样子的日本人。他,他真的,很奇怪。”
阿镜迟疑道:“……奇怪?”
真理子用手指轻轻缠绕玩弄着肩头的一缕黑发:“不,也许奇怪的是我。他很好。我觉得,他真的很好。你没有见过他,所以你不知道,阿镜。”
停下来,再想想,忽然自失的一笑:“其实我也不过只见过他几次而已。”
说到这里,真理子镜中的少女粉颊如花,星眸迷蒙。她看上去有点茫然,好象在问自己:“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镜中的阿镜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饱经世事的眼睛向真理子投向锐利的一瞥,但她随即惊觉自己的失态,迅速低下头来,象往常一样恭顺地站在那里:“是的,小姐。”
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小姐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他好象不太喜欢日本人……阿镜,你说,他也讨厌我吗?因为我是日本人?”
“我不知道,小姐。”
真理子只是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松开了手,让那缕黑发重又懒懒地回到肩头。她抬手轻轻拢了拢额前的秀发,带了一点苦笑,自言自语的说:“他大概不会知道,今天失望的,不仅仅是哥哥而已。”
会客厅的大门被轻轻的扣了三下。
柳川正男的眼光从窗外收回,往这边望过去。
但是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小提琴声也没有停止。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穿着警卫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来到他身边,轻轻说了几句。
柳川正男的眉头一跳。
“……让他们进来吧。”他低声道。
“是。”
柳川正男微微叹了口气,停止了拉琴,站直了身子,走到屋子的一角,打开那只黑色的皮匣,将手中的琴珍而重之地放了进去。关上匣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