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不由自主地往前跟了几步,又皱起眉举起自己的拐杖就抚开了眼前丛生的荆棘,下一秒面容一怔的晋锁阳却只听到一个熟悉到又令他难以置信的模糊声音在荆棘的后面断断续续地像是隔着一层特殊的玻璃屏障一样响了起来。
【孙少爷……您……别那么说……】
【大少……这样就……一辈子也回不来了……他……真的……会死在山里的……】
【您……是他的亲人……政府不会同意的……您会活活害死他的……】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此刻正身处于一个和原本的东山并不一样的地方,晋锁阳恐怕还真以为秘书他们此刻就在树丛后面和某个他一定也认识的人打着电话。
可当他面色带着些冷意地带着泥娃娃一步步踏进树丛之后,抬脚的瞬间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晋锁阳只觉得脚下一滑,接着他和背上惨叫了一声的泥娃娃便一起顺着荆棘后的泥坑滑了下去。
【啊啊啊!!!姓师!救命!!!】
“抓紧我的手!!别怕!!”
这么深的坑,他们本该是一下子从上方摔到底的。
可也许是之前三番五次地被人弄得摔进坑里的经历太过惨痛,这次明明腿上有伤,反应莫名却变快了许多的晋锁阳却还是一把就用拐杖扎进了滑坡上的积雪中,又咬着牙硬生生抓住瑟瑟发抖的泥娃娃就和它一起翻身从那惊悚的滑坡上爬了上去。
而费劲全身力气一块爬上滑坡的一刹那,才注意到那只灰色狐狸刚刚站着的地方根本就是一个天然的垂直坡状结构,下面就是完全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支撑那只狐狸站着的地方。
面色奇怪又难以置信的晋锁阳只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见的那奇怪的一幕,半天才烦躁地揉着眉心盯着眼前那根本无法站立任何人,除非有什么人能隔空飞跃过去的透明空中屏障皱了皱眉。
“……泥娃娃,你刚刚听到有什么人在树丛后面说话没有?”
【啊?没,没有啊……泥娃娃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不……不就只有一只小狐狸忽然跑过去了吗……姓师您……您是不是不小心听见什么了……】
“……”
惊魂未定的泥娃娃连说话都开始有些磕绊了,但它还是意识到自家面色有些白的姓师从刚才起好像就有点不对劲了。
而本来就因为之前那段令人背后生寒的对话而脸色难看的晋锁阳闻言也没吭声,半天手掌因为刚刚用力过度而有些颤抖的白发青年这才抬起已经再次沉下来的淡色眸子朝远处的东山和那只狐狸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尽可能地用一种压抑着心头不适的语气闭着眼睛摇摇头回答道,
“没有……我可能听错了,他们不可能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今天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说是什么事都没有,可就连泥娃娃都能看的出来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姓师好像忽然一下子就心情变得糟糕了起来。
即便那之后他们一起顺利地回到范村,又被在家门口等了他们足足有一整天的范细无奈又担心地教训了几句,沉默地低着头的晋锁阳却还是一副不太想开口说话的样子。
直到这一天如往常那样入夜后,没心没肺的泥娃娃也终于是趴在一声不吭地冲着墙发呆的白发青年身旁睡着了。
而打从晚间洗过澡回到房间后,就一直一个人呆着的白发青年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房梁上方,又用一种自己也压根无法形容的奇怪心情望着窗口的月亮在心底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