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听宋争说完,他就琢磨过味了。
之前,扛住几番试探,他依然是那副安分守己的模样,周远池、李鼎等这些客户,才没有对他再做什么“保险”措施。但仔细想想,对方有那么大的把柄被攥着,怎么能时时安心,他若一直安分还好,能不能不受生命威胁尚且要看人家的意思,现在又跳出来掺合别人的事情……
难怪李鼎要动那样的念头了。
医生对厉自宇施行了一系列的抢救措施,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情况好不容易稳定下来。
临走前,医生给他输了一袋营养液,拜托许竟和宋争看着药袋,空了就及时拔掉滞留针上的输药管。
等输完液,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厉自宇的心跳和呼吸都平稳了,但还没有转醒的迹象。把人叫起来送回家肯定不现实,而且也不放心,许竟就回卧室拿了两条毯子,一条盖在厉自宇身上,另一条披在自己身上,坐到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准备照看着他,如此将就一宿。
布置好,许竟见宋争板着脸站在旁边,动动嘴正要说话,就听见宋争说:“不早了,你们休息吧,我回去了。”
说罢,他竟然真的想走似地转过身子。
然而脚下的迟疑早已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出卖得一干二净,许竟颇为无奈,连忙给面子地拉住他的袖子:“你也留下吧。”
宋争背对着他,挑挑眉,很快又收好窃喜的表情,冷声道:“我不要,本来就还没消气呢,看着你油盐不进的德行,岂不是更生气。”
“那你别看,”许竟说,“放心,我就在这儿,你去卧室睡吧,免得瞧见我心烦,行吗?就当帮个忙,万一他又烧起来,我一个人可扛不动。”
他恐怕都没意识到,说这话时,自己的语气里带上了数分宠溺。
可以睡老婆卧室哎!
什么生不生气的,通通给我靠边站!
宋争耳尖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立马不再“挣扎”了。
不过,为了面子,他不能表现?太明显,于是压抑住心里的狂喜,冷哼道:“敢情把我当苦力了。”
“哪能啊。”
许竟看破不说破,笑着起身,推他去洗手间。
“柜子里有新牙刷,你自己拿,擦脸还拿上次看见那个洗脸巾就行了,要洗澡的话,浴室里的东西你随便用,我刚好有套买大了的睡衣,因为外出工作,过了期限不能退货,你洗完澡可以穿。”
奇怪,明明一句中听的都没有,怎么就被哄好了呢。
宋争晕乎乎地走进去,直到洗手间的门关上,他才后知后觉红了脸。
许竟说,这里面的东西他可以随便用哎!
也就意味着……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