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徐红霞,花蛇便准备送大嫂回家。
“早上,老晏和你一起送的温队长吧?”郁葱看完了热闹,才想起来正事,问道“他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
“送完老温,我俩从西站分开,桉……晏哥说去找雄黄买菜。”花蛇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他说要给嫂子做点顺口的好吃的。”
郁葱自己不敢去黑市,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有掺和黑市的生意,道“方便带我过去一趟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花蛇一百个愿意。
就算南市是黑市行当里管理最井井有条的,但也难免鱼龙混杂。
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招惹到大嫂,老大怕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他们抵达南市,一路走的是后门内部通道,免去了易容捯饬的繁琐。
花蛇直接带着大嫂,到了南市的心脏。
推门进去,正看见雄黄要出来。
“老花……弟妹!”
“雄黄大哥。”说着,郁葱将目光移到了里屋的火炕上。
这一眼,她却是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是小哥哥!
他躺在那里,身上盖着棉被,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如水墨画般俊朗又好看的双眉。
除了过于苍白的脸色,显得病态了一丢丢,其他每一处几乎都无可挑剔。
郁葱的怜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雄黄把人往屋里请,道“弟妹,雪天路滑,桉……小晏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昏迷了。”
“我先看看。”郁葱迈着小短腿,赶紧倒腾。
“好好。”雄黄的话是这么说,但并不抱什么希望。
老大昏迷了快两个小时,他请来市医院的大夫,都没能把人给救醒。
大嫂或许是会些医术,可年纪这么小,想必也不会精湛到哪里去。
郁葱开始给小哥哥做检查。
这边没有什么医疗器械,只能通过给他诊脉、查看眼睛、口腔等方法,再凭借经验来判断。
他舌下的两根血管很黑。
“有针灸的针嘛?”
“有!”雄黄这里基本上什么都有。
有些人饿了肚子,把杂七杂八,稀奇古怪的传家宝,都给换了粮食裹腹。
很快就拿来了一套针灸包。
郁葱取了一根,再借着蜡烛上的火,给银针消毒。
“来,帮我掰开老晏的嘴,并用筷子把舌头,给抬起来。”
“好。”
花蛇脱了鞋,爬上老大的炕,负责掰他的嘴。
雄黄高壮的身子,委委屈屈的蹲在床边,用筷子抬着老大的舌头。
郁葱捏着银针,于舌面下,舌系带中点处取穴,从下向上直刺,刷刷两针。
海泉穴位于口腔内,当舌下系带中点处,也就是正坐张口,舌转卷向后方。
登时,暗色的血,就冒出来了。
鬼门十三针的最后一针,便是海泉穴。
“这是急救的一种,能预防脑梗,有时候头晕、眼花、恶心,身上没力气的时候,放完一会儿就能转好。”
一开始是暗黑色的血色,放了会儿但颜色还是不太好。
又继续放,才全部变成正常的红色。
初步救治了一番,晏衔的额头上不断往外冒着汗珠,英眉也紧紧拧起,神色很痛苦。
但明显脸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稍稍的有了几分红润,只不过脸色依然不那么好看。
“弟妹,还真有几把刷子!”雄黄惊喜万分。
花蛇后知后觉的从炕上爬下来,穿鞋的同时,还不忘纠正,道“什么刷子不刷子的,嫂子这是有本事,真本事!”
“赶巧了,赶巧了而已。”郁葱担心小哥哥,又给他把了一次脉。
目前,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没多会儿,只见小哥哥那双紧闭的双眼,轧染抖动了一下。
紧接着,便缓缓的睁开来。
深茶色眼睛,干净透彻,蒙着一层刚刚苏醒的惺忪与茫然,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郁葱盯着这双眼睛的同时,小哥哥也同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娘娘……”他的眼底带着一丝疑惑与惊喜,伸手要抓她,却又怕唐突了。
郁葱见他醒来,高兴的不行,一时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一双小手抓着他的大手,使劲的揉搓。
一旁的花蛇早已激动得哭天抹泪,抬着袖子不停的抹眼睛。
雄黄也喜形于色,道“小晏,你醒啦!可终于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