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酌言声音很轻:“都说人心隔肚皮,听听我的。”
聂寒山笑意不停:“用手听?”
“嗯。”温酌言道,“感觉一下。”
聂寒山像模像样摸了一会,道:“有点烫手。”
温酌言跟着笑起来:“嗯。”
聂寒山没了声音。
两厢沉默,各自合了眼,呼吸也渐沉。
温酌言挪了挪脑袋,眼睛睁开,再重新闭上。
“会不会怕我?”
声音像一阵风,蓦然飘出来,撩到聂寒山的耳根子上。
聂寒山愣了愣:“怕你打我,还是怕我治不住你?”
“怕我变成师林的样子,”温酌言道,“从眼睛开始。”
一句话杀出,温酌言自己都有些意外,居然像是凶狠的撒娇。
走神只不过三两秒的事。被聂寒山揉了揉耳朵,然后听见他在笑:“实话说,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当初差点看不上你。”
温酌言眨了眨眼:“现在呢?”
聂寒山道:“幸好。”
明明看不清,还是仰起头看了对方很久,直至听见对方变长的呼吸声。
楚骁多给温酌言两天假,他买了几件小女孩的玩具去拜访摄影师一家,以答谢长辈这些日子来的照看,随后就将时间都耗在病房里。既然聂寒山不方便看电视,他便从家里背了些书过来,早中晚变着花样给他读。聂寒山表现出最大力度的配合,还经常参与剧情讨论,解思和关鹤也说难得,短短两天已经赶上老聂两年的阅读量。
聂寒山身体逐步好转,车祸的消息也越传越广,每天来探病的不计其数。温酌言白天上班上课,每天晚上来陪,再请关鹤或者解思帮忙把礼品运回去,每天来每天运,每次推开病房门还是能发现新礼盒。
盛敏华和摄影社几位老部员来探病,温酌言加班,进门时已经八点钟,略微诧异。
那头比他先开口:“不厚道啊小二,出事时候坐的是聂哥的车也不跟我们说?”
玩笑语气,温酌言在门口愣了三两秒,跟着笑道:“不是怕你们质疑聂哥的车技么,多高大威猛的形象,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众人笑骂。
“现在不还是知道了么?”
“嗯。”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放,从茶几提起一袋葡萄,又拿起塑料果盆,“纸包不住火。”
说完就去洗手间洗葡萄,留下一帮人继续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