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以来,德元帝鲜少上朝,起先还有朔望朝偶尔见一见朝臣,后来就连着朔望朝都少来,群臣接连一两月见不到皇帝都是常事。于是这积攒地政务都交到政事堂,由宰相们处理,而后等哪日德元帝召见的时候汇报评定。
他想任何事在德元帝还活着还没想杀他之前都来得及,屋外起了脚步声。刘从祁一身锦衣快步进来,沉重道:“父亲,圣上病重了。”
德元二十三年八月廿三,上病重,不见群臣。
德元帝病后第三日,皇帝才下令召见宰相。
才进内殿,刘千甫就沉声问:“圣上身体怎会骤然病重?到底怎么回事?”
在他面前的宫人都惧怕这位掌权数十年的宰相,惊恐道:“圣上那日见楚王生,心大喜。食数粒金丹,夜幸数女。”
刘千甫:“......”
刘千甫想男人嘛,见这个年纪自己还能生个带祥瑞的儿子出来,换谁都会高兴,一高兴就想多生几个,完全不想自己的身体。
金丹吞入腹,内遇朱砂,则浑身燥热,性|欲大起。刘千甫想德元帝本就爱美人,一下子吃那么多幸数女不瘫才怪!
但对于里面的药量,他想更多的是迷回天。可德元帝不会相信这里面有其他药量,因为天子汤药都会先由太子亲口尝后才进帝口。
政事堂的几位宰相与太子此刻都在寝殿内,徐子谅尴尬道:“圣上如今这样子还能处理朝政吗?”
郑厚礼看着来往的宫人,道:“以前也没处理多少,不若请天子监国。”
林怀湘看似垂眸,实则在观察这几位宰相的表情。刘千甫永远那么云淡风轻,徐子谅笼袖面容沉重,郑厚礼微蹙眉思索,尚书左丞黏着刘千甫以他为首,剩下的几位也在看刘千甫脸色。
宰相们听见这话都是沉默,恐惧和不安罩在皇城内,皇帝病重,比先前的情况更糟。最主要的是,德元帝这个掌皇权数十年的人,愿不愿意放权让太子监国。
刘千甫摸着食指上的玉指,淡淡道:“圣上尚有清醒断政的能力,前日不都敕皇帝令发兵南诏吗?诸位何必心急,请太子监国?”
“自圣上玄修龙体微恙以来,大小事务皆由政事堂处置,只过问其少量军务,又看如今这样我们怎能放心?”徐子谅对林怀湘这个太子尚有丁点儿希望,希望他能醒悟不要在依附刘千甫,“何况太子殿下的能力确实需要锻炼,刘相公,不如您向皇帝陛下进言,请太子监国。”
刘千甫道:“圣上自有决断,太子永远都是太子,从龙之功不必着急。”
谁再说下去,谁就是忍不住想要德元帝死,迫不及待投奔太子阵营。
众人都怕,唯独郑厚礼不怕这些,他说:“那王瑶光还要召回长安吗?天子病重,番邦要是有异心便会动荡,且他立大功自要回京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