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还没来得及问出这个问题——或者说,即使有足够的时间,她也不会问——钟离掐断了通话。
归终垂下手,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指尖随意划拉一下,锁了屏,将手机狠狠摔在床上,一头扎进枕头里。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归终闷在柔软的棉被里许久,越想越难受,索性爬起来搬来笔记本电脑继续工作。
接下去的几天便是这种状态的循环,打代码累了搬出数位屏画一会图,画完后倦了一头扎回床上继续睡觉……只要没有时间想,就不会难受。
一晃不知道过了多久,归终被手机铃声从代码中拉了出来,看也没看是谁打来的,随手点了个接通,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前几天不是说好的,今天你来给我一个答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达达利亚的声音中带着点揶揄的笑意,听着归终瞬间清醒。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忘。”归终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说,心里却早就乱成一团麻。
答案答案,事情都闹成这样了,有个泡泡茶壶的答案!
“我也觉得。”达达利亚却浑然不知,低笑一声,说,“啊……离下午六点还有两个小时,到时候见。”
挂断通话后,归终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闪烁的淡蓝色字符,沉默许久,蹭一下跳起来。
真的快要来不及了——
归终匆匆画完了妆,从衣柜中扒拉出一件不可能穿错的黑色路肩礼服穿上,一瞧时间已经只剩半小时,联系上司机坐上车。
车窗外的风景随风呼啸而过,归终静静听着风声入耳,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摸出手机,划拉两下,指尖悬停在钟离的号码上两秒。
归终终于深吸一口气,点了呼叫。
彩铃响了一秒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钟离沉稳的声音:“归终。”
他说的是她的名字。
归终心尖一跳,手机差点没拿稳,自己居然被他这一声闹得全身通电似的酥麻。
……真是见了鬼了。
归终低低“嗯”了一声,努力平复情绪,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钟离停了停,才说:“今天。”
归终又是手一抖,定了定神,勉强捏紧了手机,急切地说:“钟离,刚刚达达利亚约我出来,我决定回绝他的邀请——对,我们不搞什么算计了,也不是只有利用‘至冬’我们才能让‘璃月’拥有新生,可以换一种方法……”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钟离缓缓说:“抱歉,容我问一句……你想怎样?”
归终按捺住忐忑的心绪,破天荒想争取一次,将手机移得更靠唇一些,声音又放轻了些,“钟离,我不想再折腾我们之间的感情了,我们好好在一起行不行?你相信我,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