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伯喻东杰出马,乔重钰自然百般放心,只是想到端午节礼已经在万极门扣了几日,难免忧心忡忡:“你说,万一觉清回来担心万谷风在酒水里下毒,不让我喝,那可怎么办?”
“庄主就这么惦念怒沙帮的酒?”
“那是,”乔重钰没回头,自然也没注意到背后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只愁眉苦脸地边走边说,“祁兄先前可曾听说过怒沙帮的名头?他们据点靠近泸州,那里的酒可是一绝。”
“略有耳闻。”
“俗话说得好,百闻不如一见,等明日喻师伯回来,不等端午,我先开一坛专门给你尝尝。”
此时距端午还有数十日,乔重钰忽然想到这么一个可以提前开坛饮酒的主意,登时喜上眉梢。可旋即他又想起之前天府楼时祁远所说,忍不住回头问:“说起来,你当真不擅饮酒?”
“当真。”
“我可不信。”他挤眉弄眼地一笑,“除非——祁兄是什么妖精变的,一喝酒就要现原形。”
这回他总算没再错过祁远脸上的笑容。对方原本有些凌厉的眉峰在乔重钰的目光里逐渐舒展开,说出的句子也是笑谑的:“庄主明察秋毫。”
隔日景越冲进院中报讯时,乔重钰正给自己新捕回的画眉添小米。远远听见一阵凌乱脚步声传来,祁远正想出去查看,便看见景越满脸慌张地奔入,把一旁的三七都给撞倒在地上。
“庄主,大事不好!”他潦草地行了礼,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方才喻长老他们回来了,可不知为何大家都受了伤,尤其是喻长老……”
“怎么会?!”
乔重钰手一抖,半口袋小米落在地上,引了一群麻雀扑下来啄食。他拔足便往外走,听见景越和祁远都跟了上来,头也不回地问:“人在哪?”
“喻长老已经送回房中了,其余人都在大厅……”
“先去找喻师伯!”
乔重钰朝着喻东杰的住处跑得一步快似一步,途中一片寂静,他心里也空落落的,半点情绪都生不出。景越素来不爱说笑,这种事也不是可以用来骗人的……可区区一个万极门,怎么会让身为长老的喻东杰重伤而归?
他终于听见嘈杂声响,由小转大,其中混着纷乱的脚步声,器物碰撞声,弟子们的哭泣声,漩涡一般将他拽入他从小就熟悉的这间院子。喻东杰的弟子全聚了过来,大弟子李浚川守在门口,看见乔重钰,喊一声“庄主”,声音已经哑了。
“刚刚孙大夫已经喂了一颗续命丹,说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撑过去……”
方才路上那种不切实际的空虚感在乔重钰踏入房间的刹那就散去了,他一眼看见喻觉清跪在床侧,衣襟袖口都沾染了大片血迹。喻东杰仰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看见乔重钰过来,嘴唇抖了抖,颤声道:“庄主,老夫不顶用,给你丢脸了……”
“喻师伯说的什么话!”乔重钰只觉得出口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他慌慌张张握住喻东杰的手,定了定神,还是把满腹惊疑都先塞回腹中,尽可能温声说,“您先歇几日,等明天我亲自带多些人去收拾了万——”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