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和日丽,仿佛与帐篷割裂成两个世界。
他跪在帐篷里,肚子饿得咕咕叫,口渴得快要冒烟,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走进帐篷给他送上哪怕一口水。
直至深夜,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帐篷被人撩起,一声低沉的叹息在他耳畔响起:“终归软弱了些。”
……
软弱。
这是父皇与定北侯当年对他的评价。
而如今在颜鸢的口中,他竟然成了一个一心软的好人,她还因为这样一个好人挂念于心,多年之后入宫,只为再陪他一程。
还有比这更荒诞搞笑的事情么?
楚凌沉看着颜鸢,冷道:“孤不需要。”
话一出口,他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不复往日从容,楚凌沉愣了愣,恼怒的情绪又像雨后的细草一般滋生。
他仓促喘了口气,低下头去,低声又说了一遍:“孤不需要了。”
颜鸢还很显然没有听懂。
她裹着被子,皱着眉头,像是一朵充满了烦恼的蘑菇,嘴里还碎碎念着一些牢骚,看上去委屈巴巴,气鼓鼓的。
楚凌沉伸出手,按住颜鸢的肩膀,把她推倒到了床铺上。
“……疼的。”
那颗蘑菇委屈抗议。
楚凌沉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大概是洛子裘给的药已经起了效果,她额头上的热度退去了一些,看上去神智也比方才好上了一些。
“睡吧。”楚凌沉淡道。
“可是……”蘑菇还想抗议。
楚凌沉把被子扯得盖过她的头顶,面无表情地威胁她:“睡觉,否则孤会把你扔出去。”
蘑菇顿时委屈巴巴,小声道:“睡不着了。”
楚凌沉伸出手掌,覆盖住她的双眼:“闭眼,孤教你。”
……
宁白的方法,对寻常人的效果确实十分的显著。那法子整个流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那颜鸢可能连最开始的环节都没有撑过,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楚凌沉的手掌还停留在颜鸢的脸上。
掌腹传来的温热感觉,让他一时间忘记了收回。
困倦渐渐袭来。
他抽回手,回到榻上。
两个时辰后,颜鸢果然又烧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又开始哭。
这一次楚凌沉不再犹豫,直接去外间倒了汤药,然后扒开颜鸢的嘴,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进她的口中。
汤药很冷,颜鸢了冷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