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路在路上站着,好像听见了什么反转剧情。什么情况?回校路上,她又折返。
余辉洗完澡才躺下,有人来了。是严路。
他把她请进门,“请坐。”
严路坐在沙发上,余辉拾起一支烟夹在手里,没点。
“有事?”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他靠向椅背,翘着二郎腿,“你一个学法律的,脑筋坏成这样。”他摇摇头。
严路也不转弯儿了,单刀直入地问:“你是说,我可以回来继续跟你弹琴?”
“我说的话有那么难理解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你说。”
“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可我都记得,记得很清楚!”
“那你说说,我那天喝了酒,不太记得。”
严路腾一下站起来,“余辉!你耍我是不是?”
他懒懒地学起她的样子,竖起三根手指,“没有。今天我滴酒未沾。”
“你——”
“你坐下。”
严路看着他,感觉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她伤心伤得要死,他在这里一句忘了就给打发了。
“怎么又哭了,你都多大了?”
严路倔强地抹掉眼泪,“余辉,你一句忘了就什么都可以不算数了,我不行。你伤了人就是伤了人。在法律上讲,你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手?”
“你那是冷暴力。”
“行,我冷暴力。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弯着嘴角,好看得要命。
严路很恨自己,“余辉,你不可以这样!你能忘,我不能忘。你说的话我忘不掉。”
她转过身去。
严路是个爱较真的人,余辉是知道的。他把烟放在桌上,过来拉她一把。
她一回身,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肩膀也在微微颤抖。余辉最怕女人掉眼泪,他没办法,更没经验。
“我对那天的事,说明一下。第一,那天我喝酒了。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所以你就想不算数么?”
“不。你知道……”他指着自己的脑袋,“男人酒后会有些——”
“——发神经。”
他点点头,“行,我发神经。
第二,你撒谎了,这是事实。”
“那天我是替一个朋友顶班,只有那一天。我对你撒谎是因为怕你生气,你生气的时候不会听我任何解释。这就是事实。”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她也懒得去擦了,“但是,你说我谈恋爱,说我轻浮,说我为了遗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种话我不认。”
她很委屈,哭得很伤心。
余辉想起了那条河,那个在河边坐着哭泣的女孩,那个波光粼粼的下午,还有吐着舌头的大黄。
她是个好女孩。
他抹掉她的眼泪,把她往怀里带。她很倔,站得僵直,一动不动。
余辉抱住她,“第三,你说我骗了你。我向你保证,遗产的事我没有骗你,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跟你道歉,别哭了。”
余辉第一次对她低头,对她道歉,也是第一次主动拥抱她。
严路不吭声,埋在他怀里愈加委屈。他对她凶,对她冷,她都没关系,可他对她好,她的委屈却全来了。压在心底的委屈全都涌上来,变成眼泪,湿了他的衣衫。
“我应该在那张表格里再加一条,不许翻旧账。”
他的手在她头发上摸了两下,严路闷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