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然醒了,就过来换药吧!”平复一下自己的心跳,洛芍神态如常的走到桌边,拿起药膏和纱布,只是微红的双颊,还是出卖了她内心此刻的不甚平静。
舒陌俊眉微挑,眼中的兴味愈发浓郁,这女人果然不是温室里娇养长大的大家闺秀。
慢慢解开身上的扣子,玉塑一般的身躯显露出来,上面纵横的鲜红血痕,让这幅躯体多了一丝凌虐的美感,简直就是在勾引人犯罪。
洛芍抬头,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美男图,她默默把眼睛错开,内心疯狂吐槽,得亏自己手艺不佳,给人包扎的跟个木乃伊一样,要不然,分分钟把持不住啊,啧,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干嘛。
拆开之前包扎的纱布,红色的血肉外翻,伤口看起来完全没有好转,洛芍秀眉微蹙,咬咬牙,轻柔的把男人身上的纱布拆了下来,用酒精微微擦拭后,敷上厚厚的药膏,再次包扎了起来,整个过程,男人的脸上都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洛芍难得有些敬佩,她似乎开始明白“将领先是一个兵”的话了。
不是舒阳朔整天的权力斗争,勾心斗角,真正杰出的将领,他一定是这支军队里最优秀的那个兵。
“可以的话,先生最好还是找个医生看看吧,这伤很重,需要缝两针。”收拾好换下的纱布和药品,洛芍语气温柔的说道。
“多谢,至于报酬,明早之前,我会送到这家店。”舒陌站在窗前,缓缓的扣起衣扣,神色间似是有些犹疑,“天色不早了,小姐早些回家吧,日后碰到我这种亡命之徒,小姐还是少搭理的好。”
“多谢先生好意。”洛芍微微一笑,开门离开了。
心思重重的走下楼梯,洛芍把之前的伙计招呼过来,“中午没出什么事吧。”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伙计欲言又止,看着有些为难。
“不管大事小事,都给我说清楚。”盯着伙计的眼睛,洛芍神情严肃。
“那个…大小姐,其实也没啥,就是那位客人中午失手打碎了一只茶杯,然后我去收拾了一下。”伙计偷偷看着洛芍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然后,就没什么事了。”
上辈子的巧合太多,然后她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这辈子,巧合这种东西,她是万万不会信了。
茶杯碎了……如果不是个意外,那就是有人来过,敌人的话,打斗声音绝对不止这样,能在舒陌重伤时毫无顾忌的接近他,此人是友非敌,自己的人马来了都没走,舒陌此人不会是因为信任她洛芍而留下,那么就是不得不暂且留下…
边想边往茶馆外走,洛芍看起来心事重重,刚刚踏出门口,她一个没留意,不小心撞到了人身上,洛芍猛然回神,连忙扬起微笑准备致歉。
面前的人身材高大,长相普通,一双眼睛却是犀利无比,给人的感觉和舒陌有些相似,那是一种危险的气息,只不过对于洛芍来说,威慑力着实不够看,她面色如常,微微鞠躬致歉后转头离开。
洛芍拦了辆黄包车,嘱咐车夫往家走去,没走多久,一直维持在她脸上的笑消失了——她被阴了,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身后的人,大概是五六个高大的男子,摸了摸包里的手枪定定神,洛芍有些奇怪,她表现的很正常啊,没有慌张没有发抖,完全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嘛。
然而洛芍忘了一件事,温室里培育大的花朵,猛然见到寒风又怎么会镇定如常呢,她越正常看起来就越奇怪。
嘱咐车夫往人最多的街道上走,洛芍垂下眼眸静静的思索。
舒陌自己的人马来了他却依旧留在茶馆,很明显,他自己的人马无法保护他的安全,要么,是他自己的部队有奸细,要么,要害他的人已经找到附近了。
正好在店门口碰见要害他的人,要说是巧合,洛芍是绝对不信,她怀疑这些人是被引到她的茶馆的。靠,这下弄的,重生一次,倒是被利用着替别人挡了一次无妄之灾。
偷偷拿出包里的手枪,洛芍有些庆幸,早知这舒陌是个心狠手辣的,她们俩的合作,看来也只能互相利用了,这一次让她挡灾,下一次当然也得理所应当的还回来,微微眯起眼睛,方才淡雅沉静的女子似乎不见了,“老娘陪你们玩儿玩儿。”
“师傅,快到了吗?”
“快了快了,就是前面的万福街,今儿好几家餐馆开业,这个点儿,也就这儿最热闹了。”车夫的声音有些不稳,想来也是发现了什么。
“一会儿放下我就尽快走吧,钱我给你放在座位上了,今儿的事回了家尽快忘干净。”把一个银元放在坐垫下面,洛芍没再说话,她紧紧握着手里的枪,使劲拉动套筒,然后把枪头藏在了包包里。
若无其事的下了车,洛芍走到了珠宝店,买了两个看起来不错的玉镯子和一对玉耳坠,又走进了成衣铺子,买了一个蓝灰色的披挂,今天穿蓝灰色的人格外多,身后的人一直远远的跟着,洛芍试图看清他们有没有枪,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得赌一把了。
走到蓝灰色外套的女人聚集最多的地方,洛芍对着远处偏僻的巷子放了一枪。
街道上的人群开始慌乱的奔跑,洛芍尽量藏在人群中,让自己不惹人注意,身后跟着她的人被冲散,她赶紧趁乱跑到巷子里,却是依旧有个人紧紧的追着她,值得庆幸的是,巷子的地形错综复杂,她原想着借这地形跑掉,没成想却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洛芍果断决定偷偷藏起来,瞄准对方的腿后,拉动扳机。
“砰”的一声,前面的人倒下了,洛芍赶紧把枪藏起来,跑到外面的街道,拦了一辆略显破旧的出租车离开了。
“小姐,哪条街是咋回事吆,我看好多人在往出跑。”司机边往出开,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