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有点吓人呀,有几个男的忽然冲到那条街上开枪,师傅快些开,我怕那些人一会儿就冲出来了,希望很快会有人来逮捕的吧。”洛芍气喘吁吁,面上看着有些苍白,似乎是被吓着了。
“哦哦,好,唉,青天白日的,这社会也不知道乱成个什么样子了哟。”
刚开走几分钟,后视镜里,洛芍冲出来的巷口,跑出来几个人,似是没找着人,有些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弯弯的月牙儿挂在暗沉沉的天空,晚风静静的吹着,院子里落下的樱花随风起飞、旋转、落下,明亮的灯光从窗子里倾泻而出似乎有直达人心底的神奇力量,晚风似乎没那么冷了。
不知道怎么的,原本郁闷的心情却是变得莫名的有些想笑,洛芍眼睛弯弯,帐这种东西总得一笔一笔算的。
医院里。
“医生说了,先打点滴,过会儿手术,我说大少爷,你可真能忍的呀,这么重的上不上药不说,还硬生生撑了这么久。”白九歌吊儿郎当坐在摇椅上,一副没正形的样子。
“都解决了?”舒陌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坐在病床上。
“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不过那群人还真够行的,地毯式扫描呀,不把你揪出来那是死都不放手。”白九歌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可是把他们一网打尽呢,一个活口都没留。”
“不过,倒是有点奇怪,今儿下午不是有一支小队找你去吗,我还差点以为自己去晚了,得给你收尸呢!”白九歌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舒陌,笑的颇为不怀好意,“人家一个弱女子救你一命,你还反咬一口,这不像你的作风呀,咱们舒四少不是出了名的恩怨分明吗?”
慢慢睁开眼,看向旁边疑似看好戏的好友,“我需要她证明她和那些人不是一伙儿的。”
“啧,你不会还怀疑那是个军人吧,唉,畜生呀,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非要被你说出亡命之徒就算了,还让人家以身犯险证明不是,你咋不给我证明证明她是呢?”白九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双白眼儿几乎翻上了天。
“我的感觉不会出错,她偶尔给人的感觉,很危险,不是那种商场女子的杀伐果断,而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才有的感觉,用我们的话讲,血腥味。”舒陌抿着唇直直看着白九歌,语气出奇的认真。
“好好好,不会错,哥呀,你别看我,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这双眼睛,瘆得慌。”
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直觉是最灵敏的,白九歌暗暗决定,细细调查一下那位富家小姐,不出所料的话,他有预感,接下来估计会有好戏开场了。
“我去派人打听打听,不过你也真行,好歹是个救命恩人,居然连对方名字都不问,锦城那么多富家小姐,我这得查到哪年啊,啧,命苦呀!”白九歌边埋怨,慢吞吞的向房门外走去。
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管,舒陌慢慢走到了窗前,窗外一片黑暗,一轮弯月旁,星星点点的闪烁点缀在天空,微微蹙起俊眉,舒陌总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仔细回想,确定自己没有丢掉什么重要的事,这感觉莫名的让人烦躁。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舒陌静静的看着窗外,并没有回头。
“先生,您的手术已经安排好了,我来给您拆除绷带。”一身白衣的护士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叫我什么?”微微眯着眼,舒陌似乎很是有些疑惑。
“先…先生。”护士小姐战战兢兢的抬头,偷偷瞧向眼前的人。
他长得真好看,脸若刀削,俊眉微蹙,黑沉沉的双眼像是一望无际的深渊,神秘而危险,几缕碎发垂在额头上微微遮住双眸,整个人看着柔和了好多。
看着眼前有些痴迷的眼神,舒陌莫名的有些厌恶,“换个人来。”
护士慢慢回了神,想起自己干了什么,涨红了一张脸,“是。”
舒陌清楚的知道自己状态很奇怪,这种事经常发生,他一向懒的管,今天却是厌恶的紧,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很危险,他冷冷的看向窗外,试图缓解自己的状态。
“我来给您换药。”这次来的是个中年女子,她什么都没说,利落的开始拆除绷带。
胸口剧烈的疼痛传来,舒陌神色有些莫名,之前换的时候分明没这么疼的呀,肩膀上的绷带微微松开,撒过鼻尖,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传来,舒陌原本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
女人手一抖,肩膀上的纱布被掀开一片,顿时血流如注,“对不起,四少,我不是故意的,”女人脸上呆愣愣的,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看起来快哭了。
指尖用力揉着额头,舒陌不耐烦的撇开脸,冷冷道,“直接找医生来。”
护士松了一口气,点头哈腰冲出病房。
舒陌静静的看着换下的绷带,拿起一条,微微凑近鼻尖,他还记得那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嗅到的,让人温暖的气息,女孩的头发黑黑的亮亮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闪一闪的,弄的人心痒痒,有时像只小猫一样乖觉,有时浑身竖起刺,像只即将万箭齐发的英勇战士。
舒陌做事向来果断,可在利用这个女人的事情上却是犹豫再三,他第一次有些后悔当时的选择,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程度的后悔,不足以支撑自己改变决定,再给自己一次选择,他还是会那么做…他有种莫名的直觉,那个女人不会有事,只要给她一线生机,她就会拼命抓住,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下来,这一点上,倒是像极了以前的他。
眼里多了些笑意,舒陌心中微微有些释然,想到这便是造成自己烦躁的原因,他有点无语,再有趣的人,摸不清楚底细,还是不能拉到自己的阵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