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她此时脑中倒是清醒了些,也很理智的将那些嗜心的痛楚往下压了压,把整件事情都关联在一起,好好的想想。
是那些关于慕容氏曾在长乐城中,二十九年前的那些往事。
之前自孙妈妈口中颠三倒四的也曾知道一些,齐家曾与慕容家一般,同为长乐城中天子门下的显赫公卿世家。
就在慕容家遭遇满门抄斩的同年不过月余之差,齐家便因家主之令,阖府搬迁回到了祖籍,也就是这千里之外的边境天阴城。
而同年前后所发生的大事,还有前太子被废、新皇登基等等一系列牵连尤为广泛。
这其中关于昭文太子的不赦罪名,就是勾结外臣慕容将军府,作乱叛上,意图逼宫造反夺取皇位。
但这话显然也只是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的藉由而已,那昭文太子自幼便被先皇寄予厚望,其生母又是先皇最为宠爱的贵妃,他不过弱冠之年便被册立为太子,诏告天下普天同庆。
他如此得天独厚那皇位显然是唾手可得,又有什么理由非要逼宫造反,至自己与亲族于险地呢?
由此可见应是这般,昭文太子与当今皇帝争位落败,不仅自己没落个什么好下场,连带着叫外家都一同落难,落得个满门抄斩之凄凉境地。
也曾听齐君良说过齐家与慕容家本是交好,是而受之牵连被贬离京,世世代代都不得为官,只得经商营生。
这虽也算得无妄之灾,但与满门抄斩的慕容家比起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让人尤为不解的是,既是满门抄斩,那作为太子妃的姨母尚可逃过一劫随太子一起被关押了起来,那慕容二小姐,也就是齐念的生母,她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且姨母虽身为太子妃得以活命,但必将是会被软禁至死的,那她为何能在事隔几年之后,孤身一人逃到了这边境山城中来?
听姨母那临终之言,说是替慕容家申冤且还天地间一个明主的夙愿尚未达成……她为何会身负这样的重担,难道她当初出逃时,竟携带着什么了不起的信物或凭证?
齐念心中疑惑,所有人说过的或真或假、或坦然或隐晦的关于这方面的话均自脑中走马观花般的闪现而过,始终都不得要领,没有可以突破的地方。
阿瑶见她始终都呆呆的站在门前,心中有些不忍,便上前低声道:“小姐,您也有一夜未曾歇息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还想在姨母身边待一会儿,你向阖府通报丧讯,我就在这儿守着。”
阿瑶愣了愣,“……现在尚在深夜,何不等明日清早?”
齐念的脸颊上滑过两行清泪,却眉目淡然道:“不,就现在。”
既然他们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痛不欲生锥心泣血的模样,那她便如了他们的意,叫他们赶早的来看。
只是,这份仇恨她既没完全的算在暮年老迈的容姑身上,那便定然会有人,全然承受她这满腔的愤恚与全力以赴的报仇。
你们,可千万别得意的太早了。
二姨娘的丧讯很快便通报到了各院各处,许是因之前齐姝惹怒了大宗伯怕是要被在族谱之上除名,是而周氏与齐姝二人都没来,只派了个无足轻重的管事婆子前来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