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乃是南昭国公主的缘故,如今未央国与相邻各国皆交好无战事已然数十年,自然不会为了惩处田淑妃的不敬神灵而将其治罪,与南昭国交恶,从而兴兵征战了。
皇帝连淑妃都丝毫不放在心上了,就更别提那个没多少父子亲情可能还是个冤家的七皇子了。
只是如今,就在储位争夺战愈演愈烈之时,皇帝竟忽得想起了那个流落在外十五年,从来都不曾想起的七皇子,且不顾皇后的反对,独断专行的便将那孩子给接回了宫中。
原以为这天向是要大变了,可皇帝却又一如对待田淑妃一般,对七皇子亦是淡淡的,说不上有多宠幸,却也没有亏待了他。
这便让人完全不能理解了,都说这圣心难测,果然不假。
但这其中的关窍,不过就是在这盘错综复杂的大势棋盘之上,人人皆是棋子,多了一个七皇子,也只是多了一枚棋子罢了。
只是这枚棋子究竟执掌在谁的手中,要为谁出力帮忙,那暂且可就是个谜了。
而齐念最不愿意看见的便是让李锦见成为旁人手中的刀子,利用他铺平自己上位的道路,然后随手便可丢弃。
那可是她最在乎的人,怎能轻易让别人算计了去,就算那人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也不可以。
这夜李锦见在华府并没有停留多久,不过是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便瞧着齐念那颇为疲倦的模样,只笑道:“现下已然夜深,咱们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说,我便先回去了,也好让你早些歇息。”
齐念自是十分配合的掩口打了个哈欠,当然她眼下的乌青倒不似作假,只戏谑的道:“你早该说这话了,我只瞧你一直都兴致勃勃的,好像不会觉得疲累似的。若不是如今看你这身份太过尊贵了,横竖我是招惹不起的,不然早就叫阿瑶来将你轰出去,让你搅扰得到现在都不能睡觉,还以为是从前在行山村里那些日子啊。”
听她这话外之意是没将阿瑶的异常放在心上,他这本十分小心翼翼的心思便也就安然的放下了,只弯眼一笑道:“还说我呢,你还不是摇身一变,便成了国相府的千金小姐?咱们从前是农家女和无赖小子,如今又是世家小姐与皇子殿下,谁也不曾逊色于谁,你又何必来开我的玩笑。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倒是没有忘记从前说过的话……”
——秦姑秦姑,待我长大之后念儿也已然成为大姑娘了,我能否来亲自下聘,将念儿娶回去为我的妻?
——这个、自然也无不可,只要念儿她愿意,你又肯真心的待她好,即便是没有聘礼,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女子的终生幸与不幸皆系在丈夫的身上,你如今想娶她为妻,若是以后觉得她不好了,又不肯待她好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乃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念儿,你可信我?
——唔,这个么,待我老到快死了之时,我自然便知道了,此时信不信你便也就没什么打紧的了。
曾经的戏言,尚且历历在目,岂能忘怀。
“好了七皇子殿下,既然咱们现下都是有身份的人,那你可否先讲讲规矩,自我这闺房之中退出去?”齐念几乎没控制住自己的面色,只飞快的打断了他的话,勉强笑道:“我这是真的深感疲倦,困得几乎要睁不开双眼了。”
她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做出一副要送客的模样,将李锦见半请半赶的往门外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