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王禄善目光狠戾,“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县令怒目直视,“王禄善,你自己收了多少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替你与山匪通信,帮着运送矿石罢了,至于你们私底下干了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禄善没吭声,但显然,已经起了杀机。
“我实话告诉你,山上那些账都有账本,包括运送的方向,还有你贿那些京中官吏、以及各地的官员账本,如今都在我的手里。”县令低笑,“没想到吧!我还留了这么一手!”
王禄善瞧了一眼不远处,没见着人过来,这才缓了缓口吻,“耿忠,你要想清楚,这些东西一旦拿出来,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我到底是表亲,犯不着针锋相对,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但凡还记得,咱们是一条绳上的,我就不会把东西拿出来,毕竟同归于尽的事儿,对谁都没好处!”县令幽然吐出一口气。
王禄善裹了裹后槽牙,低头轻笑两声,“那是自然,我都说了,等我出去一定会救你,你却非要在这里与我论长短。试问,你我现在这般模样,谁好得过谁?都是泥菩萨过河,不得先出去再想办法吗?”
“好!”县令点头,“我信你,方才那些话,只是丑话说在前面,希望表兄莫要忘了,莫要食言而已。”
王禄善低哼两声,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内里,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豆豆与云来对视一眼,压着脚步声退出了大牢。
“公子这法子真不错。”云来瞧了一眼手中的大肘子。
豆豆嘿嘿一笑,拿回自己的大肘子,“窝啃大肘子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像街上那些,不成器的公子爷?”
有头没脑,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那种!
“公子……”这让云来如何回答?
豆豆瞧着那块玉佩,“这是个好东西。”
“奴才瞧不懂。”云来如实回答。
豆豆嘿嘿笑着,继续啃着他的大肘子。
“公子?”云来忙道,“有些凉了,莫要再吃,万一闹肚子可就不大好了。”
豆豆瞧着手中的大肘子,“可惜小娘不在,要不然还能给小娘吃,丢了真浪费。”
“您的小娘知道您没事,自然是放心的回去,要不然出现在人堆里,对它对您都不好,是不是?”云来笑着宽慰,“公子,别吃了吧!”
豆豆叹口气,“总得让娘看到一些事才行。”
“看到什么?”云来不解。
豆豆鼓了鼓腮帮子,笑呵呵的露出两排大白牙,“没事没事!”
继续,啃肘子!
“娘!”豆豆屁颠颠的跑进燕绾的房间。
乍见着豆豆满嘴油花,燕绾心神一震,“你这是吃了什么?”
“嗯……”豆豆默默的撅起小嘴,“擦擦!”
燕绾无奈,捻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儿子的嘴,“不是刚吃过饭出去消食?这会,怎么又吃上了?这么油腻腻的,可是偷吃五花肉了?”
“没有没有!”豆豆笑呵呵的爬到了凳子上坐着,给自己倒了杯水。
燕绾眉心微凝,转着木轮车过去,“笑嘻嘻的,是捡到钱了?”
“娘,窝刚才去了一趟大牢,见着了那两个大坏人。”豆豆眨着眼睛,“他们被窝糊弄得一愣一愣的,窝说什么,他们都相信。”
燕绾愣住,“你去大牢了?”
“夫人恕罪,奴才没拦住!”云来赶紧行礼。
豆豆忙跳下凳子,挡在云来面前,戳着小手手,“娘,是豆豆自己要去的,跟小哥哥没关系。”
“你去作甚?”燕绾知道,豆豆不是瞎胡闹的人。
儿子的秉性,自己心里清楚。
“嘿嘿。”豆豆咧嘴笑,“豆豆去捣乱了。”
燕绾:“??”
“他们狗咬狗,一嘴毛。”豆豆双手叉腰,“豆豆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最后还求着窝,去跟大坏蛋求情。”
燕绾噗嗤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又唬人了?”
“那他们不是好人,豆豆就算唬人,也不算干坏事。”豆豆撇撇嘴,“娘,这不是你教的吗?”
燕绾:“……”
有吗?
她有教过吗?
“那豆豆都干了什么?”燕绾问。
豆豆眨着狡黠的眸子,就这么洋洋得意的望着娘亲。
怕自家公子说不清楚,云来上前行礼,将大牢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干净,除了啃肘子那一段,其他的没有任何保留。
“你……去挑拨人家了?”燕绾皱眉。
豆豆双手环胸,“这叫离间计。”
“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燕绾不解。
豆豆可不敢说,这是薄言归教的,免得气死自家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