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薄言归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气氛陡然凝固,众人纷纷下跪,那种无来由,不需要言语的威慑力,足以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巴。
豆豆忽然就委屈了,撒腿就扑了过去,也不管旁人怎么想,跟不管别人怎么说,登时就抱住了薄言归的大腿。
在所有人看来,这简直就是要命之事。
谁人不知,摄政王有洁癖,不允许任何人沾了他,早些年有不知死活的宫娥往摄政王身上扑,无一例外都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而那些世家女子,亦是没落个好下场,但凡沾了衣角的,不是训斥一番,便是送回本家,严加看管,若是再有其他行径,后果不堪设想……
“爹爹……”豆豆哇的哭出来,眼泪鼻涕一把抓,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至极。
就在所有人都倒下一口冷气的时候,薄言归弯腰将豆豆抱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捻着帕子轻拭孩子面上的眼泪,“哭得这么委屈,可见是真的吓坏了。”
“爹……爹爹……”豆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他们……呜呜呜……”
薄言归抱紧了儿子,锐利的眸无温的扫过眼前众人,“本王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就把薄家的小崽子欺负成这样,你们可是能耐。”
“摄政王恕罪,王爷千岁!”众人纷纷磕头,各自惶恐。
薄言归的脾气不好,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这些年手上没少沾血,摄政王没有心,连血都是冷的,不是吗?
可现在,他却抱着那寡妇的儿子不撒手。
且,所有人都听得那孩子喊他什么了。
爹爹?
爹……
这是真的动了感情?
还是说,这小子的的确确是薄家的儿郎,薄言归的骨肉?
“好了好了!”薄言归轻轻捋着他的脊背,“爹都知道了,他们怎么对你,爹就这么还回去,如此可好?”
豆豆眨着眼看他,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都是谁说了慌呢?”薄言归冷着脸,目色沉冷。
云来上前行礼,“主上,这几个都是帮凶,方才尤家公子还指着小公子的鼻子骂,说、说……说得很难听。”
提到这个,李锡亦是觉得愧疚,自己没保护好豆豆,到底还是让七叔失望了。
望海将小皇帝搀起,低低的喊了声,“皇上莫忧,如今有了王爷在,多半是没事了。”
“朕知道。”李锡点点头。
倒霉的,应该是尤桑中。
此前还盛气凌人,这会气焰减了大半,再听得豆豆那一声爹爹,瞧着薄言归满脸心疼的模样,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可想而知,他是全然没料到,薄言归此番居然来真的?
真的,心疼这寡妇带子?
“寡妇带子?”薄言归勾唇,“呵,是当本王死了吗?”
众人惶恐,齐呼摄政王千岁,“王爷息怒。”
“尤尚书教的好孩子,居然诅咒本王,可真是好能耐。”薄言归轻轻的将豆豆放下,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尤桑中登时回过神来,慌忙磕头,“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
“豆豆,爹今儿给你上一课。”薄言归自顾自的开口,浑然不听尤桑中的解释,“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解决问题还得靠手腕。”www.
豆豆仰头瞧着父亲,显然不太明白。
在他的世界里,如果生气了,可以打架可以骂人,但……没有见过血,也不会见血。
这就好比,他见过燕绾举着擀面杖撵人,追着那些不怀好意的揍,但从没见过母亲动手杀人,因为生气和杀人,在豆豆心里完全是两个概念。
“你们都是世家子弟,又是个孩子,本王原不愿计较,想着皇上既然过来,那便交由皇上处置,至少君威面前,稍有收敛,谁知道……”薄言归缓步朝着尤桑中走去。
惊得尤文霖浑身剧颤,一下子躲到了自家祖父的身后,瑟瑟发抖。
“给脸不要脸,本王也不介意撕了这张脸。”薄言归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睨着跪地的众人,也不叫他们起来,嗓音里发出一声低呵,“传令下去,御花园看守不利,一众侍卫和奴才,悉数罚俸半年,鞭笞三十。”
刹那间,所有人慌了神。
罚俸也就算了,鞭笞三十,可真是要命了……
“还愣着干什么?”薄言归一声低喝,景山当即一挥手,不远处的侍卫旋即上前,将此处团团包围。
众人慌了神,纷纷磕头求饶。
“就在这里打!”薄言归冷然拂袖,“多嘴求饶者,加刑!”
四下,只剩下了绝望的呜咽声。
薄言归睨了云来一眼,云来会意,当下上前捂住了豆豆的眼睛。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