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是真的没想到,长明会特意过来找自己,瞧着长明和久木里那凝重的神色,不由的心头一紧。
“你们找我?”燕绾有些诧异。
长明点点头,“找的就是你,我们刚从他那边过来,有些事情……只有你最清楚,所以特意过来问一问,还望夫人莫要有所隐瞒,此事关乎燕都千千万百姓的性命,实在不可小觑。”
此话一出,燕绾愣住。
枝月在旁也是眉心紧蹙,实在没明白过来,什么叫燕都千千万百姓的性命?
何事如此严重?
“你们要问什么事?”燕绾回过神来。
此前虚弱,脑子浑浑噩噩,现如今倒是清醒得很,听的长明这番话,她隐约便将此事跟林俨父子牵扯在一处,想必这两个狗贼定然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此前燕帝身边……是不是有什么殿前侍卫,好像是关外人士?”长明询问。
眉睫陡然扬起,燕绾面色瞬白,一双美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长明,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身子竟也跟着摇摇欲坠。
“夫人?”枝月心惊,慌忙搀住了燕绾,扶着她在回廊里坐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长明也跟着吓了一跳,这要是把人吓出个好歹,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薄言归那小子是个重色轻友的色坯子,还不得扒自己三层皮?
下一刻,长明赶紧扣住了燕绾的腕脉。
还真别说,久木里也是变了脸色,他可太清楚燕绾对薄言归的重要性。那小子把自家媳妇,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宝贝,这要是有什么事,那还不得吃了他们?
“如何?”久木里低声询问。
长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怒急攻心。”
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了燕绾的身上。
怒急攻心?
长明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顿时僵在了原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是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盯着燕绾瞧了半晌,终是讪讪的闭了嘴。
枝月是知道内情的,所以当众人都沉默的那一瞬,她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主上这是试探?
又或者是一个疑问。
但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从长明开口的那一刻,从燕绾变了脸色的那一刻开始,彼此之间已经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彼此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你……”长明叹口气,“到底是想起来了。”
久木里:“??”
“很奇妙?”燕绾缓过神来,“他猜到了。”
长明有点内疚,“抱歉。”
“事实的真相而已,没什么可抱歉的。”燕绾揉着眉心,“到底是要铺开来说的,横竖都会知道,没什么可矫情的,只是一下子有点……有点突然,毫无心里准备。”
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确实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没想到,主上这么快就猜到了?”枝月小声嘀咕。
燕绾的脸色依旧苍白,“其实也很简单,我刻意的疏离,哪怕知道他回来了,也没有去看他,可想而知我内心的纠结于挣扎,他从小就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其中的关窍呢?”
“夫人?”枝月低唤,“您还好吗?”
还好!
怎么不好?
林俨父子都还没死,她怎么能先倒下呢?
“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但其实想想这件事就算不是他,也会有旁人,现如今最关键的不是与他怄气,而是得先处理了我大燕的叛贼。”燕绾扶着栏杆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林俨老贼。”
长明暗自松了口气,瞧了一眼站在边上不吱声的久木里,音色低沉的问了句,“那我接下来可以问你个事儿了吧?”
“我父皇身边的人?”燕绾想了想,“有很多。”
长明忙道,“有个关外的,会一些玄门遁术。”
“有!”燕绾几乎毫不犹豫的回应,“这人脾气很古怪,平日里不常出现在人前,一贯都是站在父皇身后,不只是奇门遁术,他这一身忍术也是好得出奇。”
长明皱眉,“忍术?”
“他其实不算是关外,算是海外的人,来自于瀛洲岛,性子分外怪异。”燕绾娓娓道来,“当年父皇微服出巡,于路上遇见重伤的他,就这样把人给捡回去。”
长明点点头,“我倒是听过瀛洲岛。”
“那地方在茫茫大海之中,寻常不可得。”燕绾开口,“他会说咱大燕的话语,但是有些生硬,交流起来倒是没什么困难。”
长明想着,多半就是他了,但是后来怎样?
“大燕出事以后呢?”长明想着,能不提燕帝便不提最好,到底是燕绾的伤心事,她对燕帝的感情是最特殊的。
燕帝昔年最宠爱的,便是这位小公主。
“出事之前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燕绾倒是神色如常,“我曾经问过父皇,父皇说是让他去做什么事,但是直到燕国出事,他都没有再回来。”
长明叹口气,“那就是说,连你都不知道他后来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