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道:“帖子都送出去了,只等着看看我们阿树抓个什么了。”
秦珏笑道:“他想抓什么就抓什么吧,随他去吧。”
三月看着满床的物件全都不抓,唯独抓了一只托盘,所以到了阿树这里,也真的不想幻想了,抓什么都行,有本事他把炕褥掀了。
阿树又喊娘,这次不是叫秦珏,而是真的要让娘抱抱,罗锦言把他接过来,抱到怀里,柔声细语地对他说道:“过了抓周礼,我们阿树就是大孩子了,要跟着哥哥学走路,好不好?”
阿树已经能听懂简单的词汇,“走路”这两个字是他顶顶不喜欢的,他最不喜欢走路了,他要抱抱。
秦珏看着小儿子像没骨头一样腻在罗锦言怀里,想要斥责几句,还没有开口,就看到罗锦言宠溺的目光,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阿树是最小的一个,惜惜难免会娇宠一些,反正现在还小,长到四五岁时再立规矩吧。
好在三月是个乖的,心满意足地靠在秦珏的怀里,笑呵呵地看着阿树向母亲撒娇。
秦珏捏捏他的胖脸蛋,对罗锦言道:“三月好像又胖了。”
罗锦言笑道:“胖点好啊,脸蛋肉嘟嘟的,多可爱。”
何止是脸蛋,三月就是个小肉球,全身上下哪里都是肉肉的。
听到母亲夸他,三月有点不好意思,攀在父亲的肩膀上,把脸蛋藏起来。
秦珏心里感慨,这几个孩子性子各有不同,豫哥儿这么大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孔雀,若是有人夸他,他就做出种种可爱的样子,让人觉得若是不抱抱他,亲亲他,就是一件残忍的事。
罗锦言见他早早地从松涛轩回来,猜到他可能是有话和她说,便叫了两个孩子的乳娘:“他们也玩累了,先把他们抱下去吧,晚膳的时候再过来。”
待到两个孩子走了,罗锦言这才问秦珏:“是不是有什么事?”
秦珏上了炕,紧挨着罗锦言身边坐下,对他说了从诏狱里提到的那个犯人的事。
“霍星去的时候,见那个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舌头也齐根割了,苦主的亲戚吓得半死,哪里还敢细看,当时便签字画押,确认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罗锦言笑了出来,打趣道:“论起行事诡异狠辣,锦衣卫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如静止的蝶翼微微颤动,随即又抬起眼睑,注意着秦珏的眸子,问道:“这个人是郎士文吧。”
秦珏点点头,他并不诧异罗锦言会猜出是郎士文来,那次他们逛张家园子时,恰好遇到邹尚带领锦衣卫到张家园子抓人,被抓住的那个人虽然易容改扮,但无论是身形还是锦衣卫们的反应,那个人就是郎士文无疑。
说起秦珏与邹尚的交情,是一种别人无法想到的微妙关系。他们平时几乎没有往来,偶尔见面,也是骆淇牵头,他们倒像是愉好遇到一样。
在张家园子时,邹尚看到秦珏了,他假装没有见到,事后也没有提过,而秦珏也同样没有向他打听过。
而实际上,在经过了整整一年的榆林行刺,秦珏和邹尚在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