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快到时限,回去以后,就没法再躲了,我就得到军营去,为了这事,我爹已经五天没有吃饭。这么下去……”
“……”茅小飞总算听明白,几乎没有挣扎,一拍胸脯就答应下来,“我替你去!”
“我就知道没救错人!小哥哥!”脆亮的一声叫唤,唬得茅小飞立刻把被子笼在头上。听见外面没声,扯下被盖,才发现那小少爷压根没过来,站在门上,门外天色已暗,看不清他的脸色。
茅小飞心里发毛,却听见小少爷灵动清澈的声音说:“多谢小哥哥,待会我让大夫过来,再帮你看看牙,明日就送你上路,你可一定不要给我丢脸啊。”
茅小飞还有一肚子问题,比如说,这小少爷叫啥,他是顶替去的,万万不能露馅。再比如说,他们家有什么靠山没有,天天山珍海味,吃得比安阳王府都不差,去了该找谁。然而那小少爷,来得突兀,走得迅速,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次日卯时将至,鸡鸣未起,茅小飞就被人摇醒,一通洗漱,送上了马车。
路上怎么问马夫,马夫也不说话,茅小飞只当他也是个哑巴,直至半月后,在千里之外的庆细一座军营外头,马夫拎着茅小飞的包袱。
茅小飞困顿地揉着眼睛,从马车上下来。
“前面五十米,就是军营,你拿着这块牌子去报道就是。”
木牌上写着茅小飞的大名,总觉得哪里不对的茅小飞走出十米开外,才忽然反应过来。
“我不是替人来的吗?大叔,这牌子是不是……”远处黄尘弥漫,和来路一般,是马蹄扬起的尘土,“不对……”茅小飞手顿住在半空中,转过脸看不远处的军营。
山中鸟鸣猿啼不断,他们走的是山路,途中十数次下车赶马。别说原路返回,恐怕穿过眼前这片丛林都成问题,尖锐的狼嚎惊得茅小飞一背鸡皮疙瘩叫嚣着炸开。
终于他咬了咬牙,挺直身板,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起码那里腾起了炊烟,是有人的地方。
☆、四
“叫什么名字?”
“茅小飞。”茅小飞紧张地绷直身,留神不露出自己缺了一块的下牙。
“哪儿来的?”
“上南城。”
哗啦啦雪白花名册翻过去,对方是个高瘦的兵,怀疑的目光把茅小飞从头发丝到脚趾撸了个遍,又倒过来把花名册翻了一遍,啪一声把册子拍在桌上。
“咱们营所有人的名字都在这里,没有你,你可以走了。”
当即茅小飞心里一阵悲一阵喜。喜的是不用留在军营里过苦日子,悲的是怎么走出去,这里四面环山,就他那迟钝的方向感,下辈子也走不出去。
“您再仔细看看,是不是看漏了……”话音未落,那兵难看的脸色堵得茅小飞没法再说下去,他耷拉着头,走出营帐。外面排着长长一列人,吆五喝六的,帐内排的人鸦雀无声,帐外却彼此交谈起来,看见茅小飞出来,粗粗过一眼,又都当做没看见。
到了营门,茅小飞被一个看上去有官衔的人叫住,他头上戴着重重的盔,手按在剑上,多看了茅小飞一眼,手下就极有眼力见地把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