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又想到,长有这般如花似玉的美貌,是状元而非探花。瞧之身后紧随的榜眼探花,具比晏城年长许多,榜眼瞧之都有三四十岁。
阅历,才华或是不输,却单单点这看着不大的少年郎。
只有一种可能……
大/三/元!
晏城又觉前途无望,死路千万条,走哪都是死。
原身你丫的,状元就状元,怎么才华这般出众,考个大/三/元来!
这是要我命的节奏,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科举开恩才短短千年,能有几个大/三/元!
而起,那太子还在盯……
晏城都走离那长街,身后太子的眼神活似毒蛇纠缠。寒意自后背扩散,漫上腰肢,紧缚脖颈,与寒春的风般,在晏城唇角散落。
状元走过,淮阳巷欢声止住,众人陆陆续续乘车离开。
男子低声探讨,说状元郎的前途可见,最低都会进翰林院。
以翰林院为踏脚,进六部,去三省。
再外放出京,修得一番地方好政绩,最好身披万民伞,高坐宰相位。
女儿家也探讨着状元郎的前途,但多是聚焦对方能带与自己的骄傲,极致的美貌,出众的才华,怎么都拿得出手。
“还未成婚吧。”
“定然,状元郎上京城那日,身家便被查了个透。还是兰陵郡主求得殿下,殿下特意为我们查的,家里有几只雌鼠,都一清二楚。”
也是此,谢知珩对这位新科状元的熟知,不输状元郎自个。
待周尚书离去,谢知珩平静面色骤变,凤眸压得低沉,瞳色黝黑,深得使人看不透。
“殿下……”
李公公不解,自状元郎朱纱掀起那刻,谢知珩受热闹微微喜悦的情绪,跌落极致。
谢知珩紧紧抓着栏杆,恨意于心口涌上,杂着旧恨,自口中吐血而出。
“咳咳!”
重抑许久的咳嗽翻涌而来,谢知珩无力跌落,贴着木墙,一声与一声的重咳。
李公公急忙爬到谢知珩旁,先派宫人去寻太医令来。后锦帕沾水擦去谢知珩嘴角的血,倒水递给他,让谢知珩稍微缓缓,平复起伏不断的情绪。
“殿下!太医令马上就来,先喝喝水,太医令说你要宽抚心绪,不可动怒太多。”
为着此,李公公都要哭出来,求着盼着谢知珩稍微关注贵躯。
谢知珩不为李公公的哭诉而动容,他抓住李公公的手,咬牙切齿说:“去,让林统领,给孤把他押去天牢!咳咳……”
语未尽,李公公却听出。
那状元郎的下场,大抵同地牢的人一般,受尽折磨而死。
素来遵从谢知珩命令的李公公,此刻却摇头:“殿下不可!咱们需要这一位状元郎活着。”
不仅活着,还得让他长寿,谢知珩还得助他登高位,成就一番好事业。
“……”
谢知珩重重捶了木桌一下,茶盏因振动而跌落于地,破碎不成样,金丝修复都不可。
第18章
总有人在盯着我。
灼热的视线几乎燃尽晏城后背,垂眸饮下酒盏时,晏城不经意间转眸看去。
找不到是谁,非是那人跑得快,而是投来注视的堆积成人河。
或大或小的眸眼,不遮掩般赤裸他们的情绪,或嫉妒,或咬牙吞肉般怨恨。
想瞧认更多,可络绎不绝的酒盏怼他脸上,忙不开。酒液虽只盈半盏,而溅起的酒珠似要刺入晏城眸眼里。
晏城望向那人,弯起的眼眸,扯高的嘴角,只展露欢喜与祝贺,好似不嫉怨般。
好烦……
晏城垂下眸眼,伸手接过那人的酒盏,转着杯壁。装豪饮模样,让酒水在宽袖的遮挡下,浸透进袖口里。
永远散不尽的酒宴传统,哪怕醉了以茶代酒作借口,也会被劝得一肚子茶水,胀得疼。
很想逃离,可空无的记忆逼晏城不得不陷入这场极致的狂欢中。
一声夹杂一声的酸诗儒语,混着妓子的欢声笑语,将晏城捧得越来越高。
“当年陆仆射不如几道这般光彩……”
“殿下凭栏居高临视,也只为见几道风光,可见几道未来之熹光,似此刻伊始!”
“不愧是东林兄,这番才华某自认不如,化用圣人年号,来赠与几道,某实在敬佩不已!”
……
化用天子年号,晏城一愣,端酒的手不停。
未来之熹光,似此刻伊始,两两配对,又得寓意极佳。
熹,炙也。
何为炙,火与日,引申为亮字。
不可能是伊,那只能是表伊始的始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