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废物就是废物,连刺史都不敢拉拢,只敢接触那些商户。”
明妃又想起什么,大声笑道:“那皇帝不会以为商人有钱就可以了吧?这里可不是后世,资本社会是资本为王,那有钱就是一切。这是封建社会,皇权高于一切,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低一等的。”
若必迦不认可明妃的观点。那些教徒为商户,可身着锦衣,日食白米,镶嵌头骨的宝石数不胜数,不像是普通商户可拥有。
且,他们读诗书,诵佛经,不像个普通商户。
在若必迦闭眸否认明妃时,烧尽半边天的火焰在寺庙的西厢房燃起,随着游廊,跟随众人慌乱的脚步,跟随他们惊呼的惨痛声,传到佛堂来。
糊窗的白纸映衬这场焰火,融入纸内成了一幅画,愉悦了站在此处的明妃。
可惜火焰燃不了太久,此处水雾众多,瘴气不减,哪怕天高云散,烈火在茂密青绿的丛林中,渐渐熄了先前的高涨。
火焰低沉,被水雾熄灭,但仍有他物高涨。
未被烧死的商户此刻情绪高涨,他们挥舞拳头,挥舞凭身形、财力得来的优势,怒气满满走向火焰的起始地。
那间厢房已被燃烧成废墟,化炭的竹子倒在所有眼里充斥愤恨的明妃身旁。
她们竭尽所能想逃走,却被束缚在这座荒无人烟的深山里。
这儿绿水青山,这儿水声潺潺,这儿竹林茂密,生灵自然栖息,却无人在此居住,救她们一次。
“嘿嘿,还想往哪儿跑?”
“这可是教主特意选的山林,离此处最近的山寨,都得翻阅好几个山岭,越过湍急的水流,才能有人看见你们。”
或大或小的眸眼里,尽是遮掩不了的欲念,就如明王汲取明妃所有,获得般若,求得大乐境界。
他们身材或许不高大,不如山峰那般隐天蔽日,遮掩不了日月投来的半身光明。可当聚集成一块,成一堵人墙时,半围着时,困住明妃们动弹不得。
“呜呜……”
有年纪稍小的明妃,紧紧抓住姐姐。哭泣压在喉咙里,不敢出太高的声,怕惹得这些禽兽更恶心更恶劣的举止。
年纪稍大者,紧紧咬住牙,腿侧因惧怕而颤动。
面对眼前这些禽兽,她们一边紧紧握住妹妹的手,一边摸索身上尖锐的东西,分给妹妹。
“姐姐…”
她们眸眼因笑闪着光,与妹妹低声说:“保护好自己,不用怕。”
她们在小声安抚哭泣、心潮不稳的妹妹。
躁动的禽兽没有太多耐心,他们迫不及待伸出被火焰灼伤,被马绳勒出道道伤疤的手。那般粗糙,那般陷入泥沼的手,又厚又粗的茧,磨得明妃脸颊微痛。
稚童脸颊更嫩,方触碰,她们便缩起身子,缩到姐姐怀里,躲避这些禽兽的拉扯。
可她们力气太小,阻止不了这些人,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姐妹被拖走,竹炭的灰抹脏了她们清秀的面容。
“滚开!都给我滚开,别碰我妹妹!”
银饰的边缘薄而锋利,不知她们耗费多大的力才扯下来,划破那些人的手腕,血流进了竹灰里。
他们捂着手腕,痛呼:“嘶!该死的娘们,哪里是你妹妹,认得吗就叫妹妹。果然任人唯亲啊,谁都是你妹妹,那咱们也能是你丈夫不是?”
“嘿嘿。”
淫邪的笑容,夹杂明妃的痛意,再次传入佛堂。
那些明妃或许无法摆脱,手脚被他们用绳索捆缚,可有一人却能救她们于水火中。
若必迦低声问:“你不去救她们吗?你的愤怒,已无法遮掩。”
弯刀划破了若必迦盘坐的蒲团,血渍再复他那袈裟的人皮上,明妃单膝跪在若必迦旁。
“我不傻,救人要先确保自己人身安全,殿下也让我先行,探圣教的底,可不曾命我摧毁此分据点。”
明妃把玩紧握的长刀,勾起若必迦裹在脖颈上一圈圈的人骨项链:“有你这尊活佛,我的任务可算是超额完成。”
“期待下次与你的见面,若必迦尊者。”
明妃走入时悄无声息,离开也不带走任何,只顺带拐走两不大的孩子,塞在咯吱窝里。
这已是她竭尽所能,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川蜀来的消息要好几日才能快马送至京城,谢知珩也不急,他早早便唤人去藏地,问坐守天寺的尊者。
以色观形,侍奉大圣天神,以得太平,可不正与流传前朝内廷的方便道有几分相似。
李公公捧开信纸:“侍奉璘提尊者的信徒,启殿下,活佛于一年前便被请出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