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珩轻笑:“只言我累,怎不提郎君昨日三更才入寝?”
虽是郎君看游记看到三更。
“我可以在车上睡,你又不能在小朝会上睡,那么多大臣盯着呢。”晏城嘟囔着说。
谢知珩问:“那等回京城后,上小朝会时,御史不得迟到也不得早退,郎君该如何?”
“……我可以拒绝回京城,拒绝入御史台吗?”前途是什么,前途可以拿来早退晚起吗?前途只能拿来当前途,晏城对此不满极,“干嘛把我派去荆州,京城事虽多但不至于害我性命,且留在你身边,谁能害我?”
谢知珩理好晏城被细虫吓得微炸的发丝,说:“我怕护不住郎君,我怕郎君受伤,哪怕郎君只是被风吹到,我都怕郎君受寒。请原谅我,对你太过的担忧。”
谢知珩拉起晏城的手,将其温热的掌心贴着自己半凉的脸侧。隔着纱帘,晏城看不到,谢知珩眼睫的低垂,锋利的眉目更发冷默,如淬火的刀锋,要斩向盛世下汲取气运的腐,想斩向磨刀霍霍向王朝的诡异。
“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晏城看不见,他能察觉的只是南北党争,是地方分权中央难集权,看不见躲在他身侧的诡异系统,借助他的触碰,去汲取王朝的气运。
纱帘有些碍眼,郊外长亭少有人来,晏城缓缓掀起纱帘,像新嫁郎掀起盖头,去亲吻属于自己的“新娘”。
谢知珩也乐得与郎君亲吻,他张着唇去迎合。午食过后的菊花糕还残余了些香味,一股腔全融入谢知珩内里的每处软肉。爱意因亲吻更显浓厚,谢知珩能感知到自己口腔里的湿热,甚至在吞食的过程中,腔肉都有些酥麻。
疲累在此刻得了真切的安抚,呼吸被攫取,连气息都难以从鼻腔中倾吐,谢知珩紧紧扯着晏城衣角,垂在腰带上的玉佩也被他攥在掌心,好似只有这般才算短暂拥有一刻。
不能耽误太多时间,晏城有将行的远路,谢知珩也得回到皇城内,亲吻的时间很短,只尝了点味,便不得不分开。
谢知珩不舍般轻点晏城唇瓣,声音不再哑:“也不知郎君哪来习惯,要午时过后才得启程,前头已浪费不少时间,郎君需启程了。”
“好吧。”晏城贴在谢知珩微凉的脖颈,蹭了几许,略带不满地说,“早上起不来,下午是最好的出发时间。”
以前离家去上大学时,晏城也常常买下午的高铁票,还专挑两点左右的,专门在一等座上午睡,安静环境又好。这个习惯不曾改过,被他沿袭到现在。
晏城不舍地抱过爱人,在他一步三回头的磨蹭下,人总算回了马车上。车夫不等人坐稳,策马奔驰在官道上,晏城推开车窗往外看,已看不到谢知珩的身影。谢知珩比他更要忙碌,送别过后,就骑着马回了城内,走近道回皇城。
他走得不留情般,晏城仍沉溺在残存的温存内,托着脸侧,翻着游记,也不知看到哪一处的好景与特色。
正当晏城心绪不平时,藏在暗地里的系统悄然冒出头,消耗方获取的气运值,无声息地加强刻在储君身上的“祝福”,同时凑到晏城跟前,说:“舍不得殿下?若舍不得京城的奢侈,何不让殿下为你另换登天梯?”
“……”晏城还沉浸于此,尚未听到系统的呼唤。
系统不得放大音量:“是聋了还是瞎了,还是刻意忽视,在这跟我演呢?”
晏城翻页的手顿住,眸眼垂落,盯着书上一行不动,心里情绪百般起伏。虽说是系统,虽声音是晏城以前在家常听的机械音,但这声音裹挟了说话物品与底层属性截然不同的情绪,带了自我情绪,不像个专注拯救世界、拯救反派的系统。
晏城在读书时博览群书,不仅是先秦魏晋文学,还是乡土网络文学,或是癫得发狂的某乎文学,他无聊时都看过,也知道所谓系统文。
系统文有以主角为主人翁的神豪系统,也有绑架的人贩子系统。晏城在猜测,这个系统怕不是人贩子系统,它的首次出现便是圣教诡佛高坐,信徒高吟佛语,用数不尽的妇孺血肉铺就一条信仰路,血腥同诡异。
晏城信不过,他信不过这系统。
可心中又在猜测,这系统跟他捆绑,又是为何目的?
文学生爱多想,她们以想象为笔,书写了无数引人入胜的篇章,晏城也逃不了这个喜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