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始前我先点名,同学被报到名字后,麻烦他的家长举手示意我。”阿木曲布面带微笑,“感谢各位到来,配合我的工作。”
“吉克木乃。”
“苏朗。”
“阿伊莎。”
“马柄源。”
“方娜。”
...
“向嘉洋。”
后排座位上,陈述抬起手,定定看向阿木曲布,不骄不躁地回应着周遭投射来的惊讶目光。
...
次日,向嘉洋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瞬间感觉全班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
用谷雨的话来说,高中时期的向嘉洋是肤白貌美大长腿。
日渐宽阔和结实的肩膀让他打架都更有气势,挺拔倔强的背脊一向直立,长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层阴翳,唇红齿白,鼻尖小巧精致,宝石一般的眼睛更是神来之笔。
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气质出尘。
卓尔不群,出类拔萃,多数时候温和恭俭,偶尔锋芒毕露。
彼时他已经长高了,一米七多的个子,不再只能坐第一排,他绕到中排座位,把书包放下,抬眸冷冷地一个一个对视回去。
他能料到家长会之后,班上必然一片腥风血雨。
讲台上,一团人围着传阅家长会出勤表。向嘉洋干脆起身走过去,一把将出勤表夺了过来,冷冷:“看够没?”
与预料中反应不同,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道:“...这次我们班全勤。你家长昨晚来了。”
什么?
向嘉洋愣了,立刻低头看表。
他一目十行,在后半段锁定了自己名字。向嘉洋一栏的右侧,龙飞凤舞地落了签名。
签的是学生名字。
没法造假,阿木曲布老师点名后会在旁边打个红勾。
向嘉洋皱眉看着这生猛遒劲而无比熟悉的字迹。
一道荒唐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马上就被旁边的同学证实。
“来的是你哥?还是远房亲戚?他好像才二十多岁,我妈说就坐在他旁边,身上还有香水味,手上的表网上一搜几十万,衣服和鞋也是牌子,贵得要死。”
向嘉洋放下出勤表,马上冲到了办公室。
“老师...”向嘉洋气喘吁吁,愣愣地看着阿木曲布。
“来啦?”阿木曲布笑着递给他一封信,“资助人留下给你的。他还有事,说是要出国,赶时间,就先走了。”
向嘉洋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接过信封,朝阿木曲布鞠躬,哽咽道:“谢谢老师。”
拿到这封信后,向嘉洋去了洗手间。带上隔间门的瞬间,他泪如雨下。
他靠着墙壁蹲下,手指发抖地拆开信封,里面是简陋的作业纸,一看就是资助人顺手从阿木曲布老师桌上拿的。
[放宽心,好好读书。一切有我和老师托底。
祝健康顺遂,前程似锦。]
向嘉洋鼻涕和眼泪一起掉,他擦了又擦,眼泪还是止不住,视线模糊,艰难地辨认上面的字迹,反反复复地看,在心里默念无数次。
一切有我托底。
健康顺遂,前程似锦。
他在厕所里躲着,哭了一整个大课间。
这么远,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么难坐的车。这么无聊的家长会。
向嘉洋喘不上气,用校服擦眼泪,袖子全湿了,信纸却完好如初。
直到joe也忍不住开口:向嘉洋,别哭了。
“...嗯。”向嘉洋瓮声瓮气应一声,站起来。当他推开门出去时,又是那个坚强开朗、时常能把姥姥逗得哈哈大笑的向嘉洋,又是那个数理化近满分、与同学时刻保持距离的优等生。
生活照旧。
资助人永远留在他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