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清晨的阳光透过糊着厚棉纸的窗棂,暖洋洋地洒在何铁柱家土炕上。
李半车睁开眼,一时有些恍惚。
身下是厚实暄软的稻草褥子,盖着半新却干净厚实的棉被,空气中没有山间木屋那股挥之不去的潮气和霉味,只有泥土和阳光混合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中间连个梦都没做!
这在危机四伏的野狐岭,简直是奢望。
若是放在以往,他后半夜肯定都会因为潮气被从炕上蛰醒,那山里的潮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而今天,这身下的塌一点潮气都没有,自然让他一觉睡醒了。
偏过头去,看着一旁塌上的妻子满足的睡相,还有儿子那流在枕头边的一大堆口水,他心里稍安。
这等好日子,他们多久没有过了?
此时,有人敲了敲那扇新箍好的木门。
“哥,可起了么!”
是何铁柱的声音,李半车赶紧应了一声,伸手推了推自己媳妇。
“这就起了起了!”
何铁柱这才推门进来,脸上一样带着满足的笑容,一边打着哈欠一便询问:
“哥,嫂子,醒啦?睡得咋样?
咱这土炕接地气,比山里的树皮床舒坦吧?”
杨芬刚坐起来,正坐在炕沿边发愣呢。
她还是第一回没被从棚顶渗下来的积水打在脸上冷醒。
听见了何铁柱的话,这才如梦初醒,一巴掌抽在自己儿子身上把李大胆抽起来。
一边伸手给李大胆套衣服,脸上也绽开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