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永瑞正要挪砚台:“什么?”
“把我母亲害成这样,这些年她疯疯癫癫,不见人,不能见光,哪怕在家里也是封上窗帘,永远躲在窗户后面,要躲开所有人的目光……把她害成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你么?你现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看她?她还是你最钟爱的艺术品么?”秦昕的右手压在了桌面上。
邵永瑞摇了摇头:“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从方博那里?”
“我小时候一直不懂……为什么母亲那么恨我,她永远都是嫌弃我、仇视我。她说我是她用恨意养大的畜生……”秦昕的身体晃了两下。
邵永瑞上前扶住他:“她不该这么说!小昕,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是……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孩子。不要相信你母亲的话,以后我给你扫清前路,我要让你在电影历史上拥有一席不败之地!”
“可是我相信,我母亲说得都是真的。我就是证据。”秦昕近距离地看向邵永瑞。
邵永瑞的眼皮垂了下去:“什么证据……”
“是你当年伙同秦光泽,强迫她怀孕生子的证据。秦光泽需要圈内的人脉,他出身不够,进不了你们的圈子,他为了加入私享会献上了自己的妻子,在利益面前放弃了感情,给了你机会。我母亲是他往上爬的祭品,而我……是你留下的孽种,我是我母亲一辈子的耻辱。”秦昕一把推开了邵永瑞。
“我真没想到,我的生父不是秦光泽也不是方博,而是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秦昕抽离的力气重回指尖。邵永瑞才是最高明的诈骗犯,骗了这么多人,骗了这么多年。
作者有话说:凡星:我弟弟怎么这么可爱。
秦昕:呵呵,我要把林繁星流放宁古塔!
第96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邵永瑞重重地坐在椅子里,头也轻轻地摇着。仿佛秦昕刚刚的话就是扎心的利箭,将他完全洞穿,将他一直维持的平静放肆地撕碎了。
“根本不是……根本不是。”嘴里这样说着,邵永瑞的头越来越沉,从平视变成了紧盯地板,“当年的事情……你不能听方博的一面之词。方博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秦昕的那只手又一次撑在桌边,比起愤怒,率先刷新的居然是泪水。
乔莲对不起的人,原来只有自己。
秦昕都不敢想姥爷和逝去的姥姥知道这消息会绝望难过成什么样,他们亲手培养了4个孩子,却亲手酿下苦果,纷纷扰扰纠缠了二十多年,比任何恐怖剧本都带有恶意。秦昕再次看向自己的手,他一半的血来自于乔莲,另一半……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自己长得不像秦光泽,也不像方博,居然像他。
连秦昕都恶心自己。
“你闭嘴!”秦昕将桌面上的笔墨纸砚一扫而空,砚台磕破了一个角,墨水在木地板上泼洒成黑色的污点。就如同他的存在,是他母亲人生中的污点。
“小昕,你听我说,听叔叔解释好吗?你不能听方博的一面之词。”邵永瑞站起来扶住他,把他当作一个可怜孩子心疼。秦昕这模样显然已经崩溃,泪流满面,站也站不稳了。他像第一次抓稳学步孩童的手那样扶着秦昕,一时间也落下热泪。
秦昕缓缓地看过去:“你哭什么?哭你的所作所为都让我知道了?”
“不是!好孩子,你听我说,事情绝对不是这样,是方博在陷害我!他对你母亲一直求而不得,又嫉妒我和你母亲的少年情分。”邵永瑞将秦昕扶到沙发边,让他缓缓坐下,“你身体不好,别太激动。”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怎么回事?”秦昕猛咳了几下。
邵永瑞的手伸向他,显然又是想拍他的肩膀,而后又无力地垂下去:“我也没有证据,就像你母亲被你父亲夺走的那一部作品,时过境迁无法追查。但我第一次见到方博的时候就觉出他的敌意……”
邵永瑞后撤一步,掀开了自己的上衣。
秦昕看过去。
在他的腹部右侧有一个明显的伤痕,伤疤颜色很浅,显然已经经过了岁月的洗礼。邵永瑞指着那道疤痕说:“这是方博给我留下的,他曾经用刀刺过我,让我别再去找你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