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很轻,很轻,却动人心弦……

白芷愕然的抬头,不敢置信的凝望着公子白术的双眼,不由自主的松开双手,跌跌撞撞的退开数步:“你……你……你怎么……怎么……真的不还手?”

她以为白术只是说说而已,她身为绝色楼的楼主,见惯了太多太多口是心非的人,她以为在这一刀下,白术肯定会躲开,甚至是回击,可是,她完全没有料想到,公子白术竟然真的如他所言的那般,丝毫不还手,亦不抵挡。

“为什么?!”白芷面上失却了先前的温婉,厉声道:“难道你今日约我来此,就是想送死吗?”

“我不是来送死,”白术按住自己的左肩,自己的指尖握住那刀背,猛的用力将那金刀拔了出来,随后按住伤口,面色苍白:“我只是……只是想寻回我的表妹……”

“白术,我真的不懂你,好好的圣谋公子你不当,好好的天下你不图谋,为什么却执意来坏我的好事?”白芷拂袖而立,眼底哀怨又凄绝,交织着无数的伤与痛:“你明知我一心复仇,为什么却处处阻我?!”

“永辉之战,你明明是必胜的,可你却故意输在了君惜竹手中!”

“出云山倾后,你明明知道我在归途等她,可你却故意抢在我前面动手,你明知道我不会容许她死在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的手上!”

“当初在西漠,如果不是你横插一手,故意让马贼去袭劫永辉殿下的封地,引得她引兵西漠剿匪,君惜竹早就已经魂断西漠,我早就可以复仇血恨!”

“世人都以为你是想趁着她们尚未崛起前扼杀,可事实上呢?你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她们!你这是在成就她们!”

“白术!当你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是你表妹吗?!你明知道我与上官睿之间那不死不休的血仇!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来阻止我复仇!!!”

面对这一句句、一声声的责问,白术缓缓的闭上眼睛,藏住眼底所有足够令人痛彻心扉的挣扎,任由肩头的伤血流不止,染红一袭白衣。

“除了仇恨之外,你还能看到什么呢?”闭上眼,白术的唇边泛起一抹破碎苦笑:“在经过当年庆林公主与上官睿的强势政权之后,如今的圣谋白氏一族凋零,唯一的嫡系血脉就只有你白芷,我算什么呢?”

“世人皆知白术,尊我一声公子,可在圣谋族内,谁会在意我白术?有谁又真正的当我是公子?不过是他们指尖一枚随时可以被弃于不顾的棋子罢了……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来作主……”

“将你寻回白家,是我必须完成的使命;让破军的崛起,辅佐新皇君临九州,是我唯一可以为天下苍生做的事情……”

“这个天下,已经纷乱了二十多年,再也经不起持续不断的战火……即便我只是一颗棋子,我也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

白术语含凝咽,眸染清泪:“我知你恨上官睿和庆林公主,想借与上官睿有万般牵连的黄泉剑主复仇,但以如今的形势,这个又怎容得你如此轻率行事?”

“诸国林立分政执权,世族贵胄各为其利,天下黎民饱经战火无粮可食……你怎么可以全都置之于不顾呢?”

“不过,无论如何,表妹还是回白家吧!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这里始终是你的家……”

……

“家?哈哈哈……”白芷骤然狂笑,撕裂了那一身温婉的江南风情,气势风华巨变,眉间眼角,皆缓缓的浮现一种截然相反的冷魅之色:“从当年,他们决定将我娘推出去以求自保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白家人了!”

这是一段属于将近二十年以前的往事,在大宁王朝末年,盛世即将倾塌的时候,庆林公主与上官睿联手,意欲以雷霆手段镇压朝野的异己,将暗中拥立外姓番王百里渊的丞相郑氏尽数打入大牢,随后又因着郑白两家曾有姻亲关系,紧紧抓着白家不放手。

当时的白家虽然韬光养晦多年实力不凡,但也抵不住庆林公主与上官睿联手的雷霆手段,在诸多族中弟子相继失权陨命之后,白家不得不将那刚被郑氏休回娘家,身怀六甲的大小姐白依推了出去。

之后便是长达三个月的牢狱之灾,白家大小姐白衣狱中产女,不幸染上风寒,在短短数日之后离世,帝师上官睿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亲自将白大小姐的遗孤抱着送回了白家。

半年之后,大宁王朝倾覆,被关于大牢的郑丞相一族并未被斩,再加上他们投靠了当时手掌兵权的外姓番王百里渊,在凤临之战庆林公主死后,郑氏一族随着番王西迁,建立了如今的西蜀国,白芷便是在那时被其父带往了西蜀。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天下大乱,群雄分政割据,便是白家家主白澈神秘失踪,至今任不见其下落。

白澈妻室有三,却无子无女,失踪之后家主之位悬空,族中支脉纷纷觊觎,明刀暗剑,血肉相残长达数年之久,而最终结束这场内乱的人便是白术,他少年聪慧,以旁室庶子的身份过继于白澈大夫人膝下……

随着白芷的声音,所有的过往在心间一一掠过,白术睁开眼,望着那与先前神色风姿截然不同的白芷,听着她那冷酷到近乎绝情的话语:“白家不是我的家,西蜀也不是我的家,我白凝熙不需要家!”

“那么,你想要什么呢?”心底隐隐的掠过巨烈的疼痛,却不知因为这倔强到绝情的话语,还是因为自己肩上的伤。

“我只想要一个人!”

“谁?”

“南楚永辉公主楚怀谨。”

白术正靠坐在生死碑下,从衣罢上撕下一块布条在抱扎自己的伤口,闻言突然顿住手,抬头望着白芷,心中疑惑番涌起伏,忍不住脱口问道:“四公子百里长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似乎也很在意永辉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

非常抱歉。

最近这段时间好忙。

今天匆匆码了一章放上来,有虫子的话,明天再捉。

☆、第80章

“不错,百里长风是很在意永辉公主,但那又如何?”白芷踱着优雅的步伐走近白术,缓缓的弯腰,以指尖挑起白术的下颔,眼梢唇角皆隐隐染上了几分冷然的邪魅:“与你公子白术何干?有时间来担心别人的事,倒不若多操心你自己的伤口……”

“疼吗?”纤白的指尖按上白术那尚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刻意的挑起几许殷红的血渍:“如果疼的话,那就不在再阻止我所做的任何事情,否则的话,下一次的伤口绝对不会是肩上,而是这里!”

白芷说着,指尖轻轻的按在白术的心口,笑得肆意而邪气,退却了所有的烟雨风情,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犹如九幽冥狱中绽放的血色蔷薇,邪魅众生。

白术当场楞住,眸中掠过几许仓惶失措,他显然不习惯与人这般接近,素守君子礼仪的他极不喜欢别人摆出流氓势的姿态挑起他的下颔,忍不住往后退缩着身子想要躲开,却被身后的生死碑挡住了退路,让他无路可逃。

当然,这些还完全不够让才智惊世的公子白术楞住,他之所以楞住,完全是因为白芷的瞬间蜕变——从温婉柔情到冷然邪魅,她竟然在仅仅几息之间就已然改变,整个人从气质到气势,完完全全的改变,如果不是白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此时面前的人还顶着那张熟悉的容颜,白术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会是他表妹白芷……

当然,白芷也不会认为此时眼前之人会是她那便宜表哥白术——名满九州的公子白术,怎么会有如此潺弱的一面?他不应该是智谋高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威风八面的吗?怎么会……怎么会有如此仓惶失措的时候?

除非,这人根本就不是公子白术!

蓦然!

“你不是白术!”那沾染着血迹的指尖缓缓上移,温柔的掐住那白皙的颈脖,语调温软如春风:“告诉我,你是谁?”

“你……你……你……别掐……别掐了……”白术挣扎着想将脖子上的那只手移开,奈何白芷力道太大,掐得她呼吸困难,面色发紫。

“告诉我,你是谁?”白芷微微的放开手指,让掌中之人能够顺利说话。

那‘白术’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开始不怕死的跟白芷讲条件:“你得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就算是你不说,等我杀了之后,一样会知道你是谁。”白芷冷冷一笑,手上再度用力。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那‘白术’被白芷的冷笑下得心头发凉,立刻便伸手在自己面上搓揉起来,不多时,便将露出了她那清清秀秀的本来面目,怯怯道:“我……我叫阿鱼……”

“易容术?”白芷松开手,自袖间掏出一方绢帕,边将指尖血迹拭尽,边问道:“白术让你来的?那些也是他让你说的?”

“不是!”阿鱼立刻摇头否认道:“公子不知道我找你来,那些话也不是他教我说的,是……是……我自己想替公子告诉你的……”

“为什么?”将手擦拭干净手,白芷寻回自己的金刀,问得漫不经心,显然,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阿鱼为什么而来,只要不是公子白术指使的就行。

“因为,公子没有将你寻回白家,被智者惩罚,在白家祖宗的牌位面前长跪……”阿鱼扯着衣角,低眉顺眼道:“我想……我想……替公子把你给请回去……”

“白术之所以会被惩罚,绝对不是因为我白芷,而且,你觉得我会跟你回白家吗?”拭刃回鞘,将金刀藏回琴中,白芷勾唇冷笑:“回去转告白术,不要再试图阻止我,杀孽于我而言,多几人不多,少几人不少。”

“可是……”

“没有可是,今日我不杀你,不代表下次我不杀你。”

白芷留下警告,转身步下凌云台,却听见身后的声音随风徐徐传:“我……我知道你的秘密,如果……如果你不跟我回白家把公子救出来的话,我就……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天下所有人……”

白芷闻言,豁然转身,眸光森然,紧盯着台上那惊慌少女,慢声问道:“什么秘密?”

“你……你就是天机入命的宿主……”

“还有呢?”

“你不只是绝色楼主白凝熙,还是西蜀金刀堂的首领……”

“就这样?”

“你……还是……”

望着白芷背着双走回身缓缓走近,阿鱼觉得自己连气都喘不过来,牙关不住的打架,连腿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就像是从九幽冥狱中爬出来的恶魔,仅仅一眼,便足以勾魂夺魄,教人心生胆寒。

但是,即便再如何害怕,阿鱼却还是顺利的将余下的话语说了出来:“你还是西蜀女公子百里长风……”

风,骤然停止。

那缓缓迈近的脚步也随风而顿住。

杀气,就在这一瞬间肆意纵横,紧接着,便是金刀出鞘的声音。

随着那铮然之声,阿鱼面色苍白的跌坐凌云台上,突然抱着头大哭起来:“公子,阿鱼要死了……呜呜……阿鱼就要死了,呜呜呜……阿鱼死后,就再也没人为公子煮茶了……”

“呜呜……公子,以后你喝茶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阿鱼?虽然阿鱼煮的茶不好喝,可是阿鱼不会给你下毒……呜呜呜……要是公子想起阿鱼的话,就给阿鱼多烧几条回下地府好不好?阿鱼最喜欢天载河中的银白小鲫鱼了……”

金刀斩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白芷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底漫延——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手中握着她的至命王牌却连威胁人都不会,此时又呆又傻的全都说了出来,给了她将所有秘密重新埋葬的机会,最奇怪的是,现在快要死了,却还念着要吃鱼……

人死了还能吃鱼吗?

白芷莫明其妙的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想完之后,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忍不住打断阿鱼的哭声,继续追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啊?”阿鱼抬头,眼角还挂着大串大串的眼泪,就这么泪眼迷朦的望着白芷,楞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芷的意思,想着自己反正都要死了,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般,通通都说了出来:“我还知道你做过一场梦,在梦里喜欢上了一个人……”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自从练了魔道刀法之后,就变得很奇怪,有的时候是白凝熙,有的时候是百里长风……”

“还有没有?”

“还有……还有……没有了!”

白芷压下心中反有的震动,冷冷笑道:“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阿鱼捂着自己的嘴,闭口不谈。

“你不说也可以,我来问你。”白芷将掌中的金刀压下几分,逼近在阿鱼的颈侧:“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星族的圣女,我能够算得出来这个。”阿鱼说得满脸骄傲,事实上,她心里却清楚,她方才为了算出这些,已经不知道折了多少年的寿命,或许便是因为折了寿,所以今日便要血染凌云台。

如此一想,阿鱼觉得更加难过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公子这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表妹竟然会有如此邪异的一面,要是知道的话,打死她也不敢假装着白术独自将她约出来。

白芷自然顾不上阿鱼心里的想法,她想到眼前之人能够窥测天机,遂继续问道:“为君惜竹逆天改命的人是谁?”

“这个我算不出来。”阿鱼苦恼道:“那个人比我厉害。”

“既然你知道那一场梦,那我再问你,当初入梦的人有哪些?”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永辉公主有人护着,她并没有入梦……”

“什么?!!!”白芷蓦然提高声音,冲动上前,一把拎起阿鱼的衣襟,红着双眼狠狠道:“你说永辉她没有入梦?不!!!这不可能!她破军照命,她应该会被牵扯进那场梦里才是……她明明就……明明就……”

如果说,先前的白芷只冷然邪魅的话,此时此的刻白芷已经完完全全的脱离了这个范畴,她就像是刚从冥狱中爬出来的恶魔,浑身都腾着噬血的戾气。

阿鱼被她吓得差点又哭了起来,好在她极时止住,抽咽着断续道:“永辉公主……她有人……有人护着……所以,所以……所以她没有陷入那场梦里……”

“是谁在护着她?”

“我……我……也不知道……”

白芷顿时有种想将阿鱼生吞活剥的冲动——该知道的都不知道,不该她知道的,竟然都知道……她这是存在在找死吗?

“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梦中长达十二年的时光,都只是镜花水月一样的幻影?”

阿鱼完全看不懂白芷此时为何面色苍白悲痛欲绝,小鸡啄米似的急急点头应道:“那都是假的,一场梦而已,醒了就什么也不是……”

那都是假的,一场梦而已,

梦里繁华笙歌,梦外红尘寂寞。

梦……又怎么能够当真呢?

指尖突然失去了力道,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拎着阿鱼的衣襟,右手握着的金刀亦跌落在地,不停的轻颤低吟,仿佛若不甘的哭泣……

然而,白芷却没有哭,

她只是紧握着双拳,红着双目焕散的望着阿鱼,望着她背后被铭刻在生死碑上的七言——此生如若为君故,负尽天下又何妨……

她没有哭,

也没有流泪,

只是紧紧的握着双拳,

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

从暮晚到子夜,再从子夜到朝露……

后来,阿鱼听见她开始低声唱起歌谣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停的唱,一直唱到喑哑:

前世为何世?

今生为何生?

焉知前世非一梦?

焉知今生梦醒时?

……

她一直一直不停的反复唱着这首歌谣,唱到最后,却突然无声的大笑,不知是笑她自己还是在笑谁,笑着笑着便倒在了凌云台上。

就像是一朵凋零的血色蔷薇,前一刻还肆意绽放,转眼间却已枯萎……

她说,我以为自己骗过了君惜竹,却没想到,最终只是在自己骗自己……

她说,楚怀谨,我恨你!

阿鱼在旁边听着,却觉得她像是在说:楚怀谨,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一个白芷的番外,再改改放上来。

其实吧,我挺喜欢白芷的,这个悲剧的娃啊……

☆、第81章

雪白的九重高塔上,圣谋一族年迈的智者威严高座,在他的示意下,侍立在旁边的两位弟子得令离开,约莫半刻钟后,两人领着一白衣公子进来。

“白术!你可知错?!”智者怒目而视,威严怒喝!

白术闻言,撩起衣罢,屈膝而跪:“弟子不知错在何处。”

“死不知毁改!”智者怒极,一掌拍在旁边的檀木桌上,厉声道:“凌云台上一战,缘何而输?”

“回智者的话,弟子才疏学浅,必输无疑。”

想到当时凌云台上台下的决战,便不得不想起那两以雷霆手段得胜的永辉公主,以及那铁血征伐的黄泉剑主萧聆雪,白术知道,在那一场决战之前,萧聆雪肯定是有所谋划的,比如永辉公主在得胜之后遇刺受伤,比如现在南楚国内的风起云涌,都离不开那两位女子的谋算。

当然,白术也是有所谋算的,他更是深刻的明白,自己与那黄泉剑主的对弈,并不仅仅只是凌云台上的那一局‘九州纵横棋’,他们之间真正的对弈,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

所以,当他得知黄泉剑主已经有所布局的时候,他也已经作出了相应的谋划。

“既然必输,那弟子又何必一心求胜?”在智者再次怒吼前,白术抢先开口,意味深长道:“知者可知,有些时候,其实输也是一种胜……”

听白术说得意味深长,智者的怒火略略被压,当即便追问道:“何解?”

白术拱手作礼之后,缓缓道来:“曾以为我前朝世家弟子入世,诸国间定会有所顾忌,却不想,众世家年轻弟子甫一涉世,便被这世间诸多繁华遮了眼,各自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意气相针,忘了九大世家同气连枝,忘了当初立下的共同进退誓言,以法起家的柳家更是在乾坤尊者的率领下,与东宁达成了秘谋。”

“虽然,九大世家背景深厚,工农商法礼谋样样不缺,将才谋才比比皆是,然,我们最缺的,却是兵——是可以完全听众我们任何调令,可以替我们攻城掠地的百万大军,非是各世家所养出来参差不齐私兵。”

“可与我们相反的是,割据的诸国皆各掌兵权,暗中联盟以西蜀为首,意欲借着西蜀的精兵良甲来制掣我等世家。”

“陵国王上宇文昊是由我等扶持上位,对待我等世家的态度尚可,但东宁皇帝却几番摇罢不定,时而想与西蜀等国结盟,时而又想借我等世族的势力……”

“在这种情况下,我等世家又怎么能以强势手段来分化诸国?否则的话,在他们的金戈铁马下,诸世家焉可留存?”

“因此,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只能够另外扶持一方能够在短期内发展起来的势力,而南楚永辉公主,毫无疑问的是一个最佳的选择,身为南楚先王遗孤的她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崛起,再者,永辉公主破军照命,注定一身征伐天下,而西蜀又与南楚相邻,这些年的小争大战又是何其之多?想要吞下南楚这粮仓之国的意图早就昭然若揭,又怎么容得永辉公主权掌南楚?”

听罢白术一番言论,智者面色稍霁,怒意略略散去,亦深思道:“你的意思是,先让他们争个两败俱伤,然后再由世家出手渔翁得利?”

“不错。”白术接口道:“永辉之战与其论输赢胜负,不若说是给了永辉公主一个能够重反南楚王都的理由,只要她能够重返王都,南楚必然会有一场内乱,而与西蜀诸国之间,必然会有战争,我等世家便可趁此时机另作谋算。”

“这是一盘不错的谋局,然而,”智者摇了摇头,叹道:“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你忘了一个人……”

侃侃而谈的白术不禁怔住,抬眉问道:“谁?”

“欧阳明月。”智者罢手轻轻叹道:“一个从二十年前那场腥风雨一直活到如今刀光剑影的人……”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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