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傲慢!?
饲魂翁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的神魂像是被那双眼睛吸走一样,不受控制地盯着黑衣修士。
屈娆:?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饲魂翁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放在四方桌上的长剑。
“不对劲。”灾厄的声音在这片死寂中竟然让屈娆感受到了些许亲切,“符修的世界……你是说灵气纹路吧?让我看看……什么鬼!?”
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屈娆脑袋嗡嗡作响, 她的眼神都有了片刻的空洞。
但在饲魂翁的视角,眼前的黑衣修士只是微微颔首,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眼神越发深不可测。
她在听什么?
饲魂翁攥紧了手中的摄魂幡,心脏跳动的速度几乎撞破他的胸腔。
他有些发蒙的脑袋空白了一瞬,耳朵也恰巧捕捉到了一丝轻语。
“——竟然被发现了?我的夺天化孽阵分明是当世最隐蔽的阵法,除非合体大能,不然怎么会被发现……那家伙难道是合体修士!?”
饲魂翁:……?
什么“夺天化孽阵”?不应该是他的“九幽剥生法”吗??
邪修略显茫然地抬头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子,头戴纶巾,身着看不出原色的青灰色粗布道袍,带着个药箱,整个人样子不伦不类的,装得一副仙风道骨,但仔细一看能看见木制药箱边缘留下的暗红色印子。哪怕掩藏得再好,属于同类的气息总会被另一个同类所捕捉。
饲魂翁脑袋嗡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做局了。
明明那群家伙和他说的是,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只要他有本事拿下,哪怕出了意外也能遮掩过去——但没说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抱有和饲魂翁一样的想法!
这才不是什么共赢的合作,这是一艘巨大的养蛊斗兽场!!
“什么爆破字符……等等,我身上怎么多了萤虫的细粉!?哪个龟孙子敢把注意打我头上了!!”
“操!要死啊,夺生符敢贴在你爷爷我背后头,谁贴的?给爷爷我站出来!!”
“黄口小儿岂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速速束手就擒!”
随着第一个人察觉到自己身上粘上了阴毒的虫粉后,船舱中的修士们接连发现了身上的异常,很快这片昏暗之地人声四起,乱成了一片。一种难言的压抑携带着火药味,一触即发。
饲魂翁只觉得额角冷汗连连。
四方桌上,程天骄浑身僵住,显然也听见了周围毫不掩饰的对骂声,结合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小姑娘顿时屏住了呼吸,不敢动弹半分。
我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刚刚说出口的话格外不妥,偷偷将目光放在了身旁的黑衣前辈身上。
前辈依旧端坐,神情淡然不变,似乎早有预料。
呼。
程天骄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剑修前辈早有准备,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你可真狂。”
在屈娆满脑子都在思考“程天骄刚刚说的啥?啥意思?”的时候,手中的灵剑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虽然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剑修,还对符纸阵法了解颇深,难怪……你之前其他地方不选偏偏坐在这里,就算准了这桌上的那个邪修就是破局的关键?但当着这群人的面大咧咧地说出这些,真不怕这些人群起攻之。”灾厄哂笑,“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主人,够狂!”
什么破局的关键??
屈娆这下真的掩藏不住眼中的茫然了。
但奈何她的表情管理太严格,不管是偷偷打量她的人,还是正大光明关注她的剑,都只能窥见那双漆黑眼瞳中的深邃之色。
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群人心中此刻如何作想,屈娆对此一无所知,但她很快从那惊雷似的絮叨中回过神,手中的长剑当空一划,斩下了差点刺进自己脑袋的蛛丝银线!
什么!
“好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