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元无瑾收束起自己的姿态,出被,声音很轻:“对不起,阿启。”

我问:“昨夜睡着了吗?可有冷到?”

元无瑾道:“嗯,睡得挺不错的,不冷。谢谢阿启。”

我道:“既如此,今天就莫再打扰我,让我静静吧。”

他嗯一声:“好……等下次阿启想对弈,或听话本,或一同玩别的什么,叫我就是。我不会主动来搅扰阿启了。”

门外的锁扣已松,元无瑾脚步远去,推门就离开了。

他今早音色压抑,我听不出情绪,无法从中辨出他的心境。

但我在枕上,摸到了一片湿润。也不知是清晨醒后在偷偷地哭,还是默默流了一夜的泪。

转眼又一月过去,我眼睛已能模糊视物,但仍怕光,这条白绫还是戴着。

元无瑾又回过两趟殷都处理政务,回来之后,就把他做了什么都讲给我听。有琅轩在,日常事务他可以放手,主抓重要的、修订殷法之类的事情。

他告诉我,连坐之律如今已放松许多,只在重罪上使用;士兵无须仅靠人头领爵,能活捉、俘虏敌人,亦算作同样功赏;将军若在不必要时故造屠杀,所得战功尽数抵消,严重者还要论罪……

“你那个魏蹇手底下有个副将,就挨了头刀。上次四十万俘虏中有几百人分到他营中,他竟动辄处刑,为取乐杀了十余人。我亲自批王令,将他腰斩了。”

这日庭院中屏退他人小坐,元无瑾侃侃讲完,期待地等我回复。因之前两次,我听到他新修的律法,都夸赞过他。哪怕只是一句淡淡的“很好”,他都能开心许久。

我略思索道:“杀鸡儆猴没问题,但腰斩此刑,有些残忍。诸如此类,今后尽量少用。”

元无瑾立刻乖巧:“哦,好的。”

一般而言,我们闲扯到这里,今日就差不多了,之前两月,每一日都是如此。六十多天,表面上,我们都习惯了这样以朋友的姿态相处。

但那夜他留在我枕上的泪痕,怎么能忘。

距离三月之期还剩一月,或许我该进一步与他划出界限,让他多死些心。他若到时候真愿放我新生,那至少,新生应该是彼此都有的。

我便开口问:“王上已及冠数年,可有打算大婚?”

元无瑾无声,可能是被我问懵,半晌才道:“阿珉以为呢?”

我道:“前段时日,王上不在的时候,圆月回家成亲了。她将她的夫君带到我面前来过,有些腼腆,却很可靠。那天我听见他们调笑怒骂,想必夫妻生活和乐,不由羡慕。”

他结巴着道:“竟然……有这回事,我忘记送礼,抱歉。”

我继续说:“臣将来想去荆越地多认识,在卫国时我已感觉到,多认识不是坏事。荆越山高水远,也不会再和王上像今日这般互相影响。”

又一阵沉默后,元无瑾似很勉强地在笑:“那也不错。祝福阿珉,很快就可以有新生,去认识新的人。”

我闭上白绫下的双目:“将来王上大婚,臣也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王上。另外,再祝王上早日完成律法的修订和推行,收拢人心,一统天下。”

元无瑾的回应有些颤抖:“……多谢。”

今日的话已说完,我撑着凭几起身:“王上自便,臣回屋养会神。”

不等他任何应答,我已转身。从前一向如此,直接离开就是了。

但今日不知怎的,元无瑾猛地从身后攥握住我两根手指,捏紧不放,手心浸了层层的汗。仿佛握住我已花光他所有力气。

“我带了殷都的桂花酒来,今晚我想,邀阿珉小酌一杯。”他呼吸促然,“阿珉可以……不要拒绝我吗?”

有酒便有醉,醉意味着的东西就很深了。

我这样一激,适得其反。早该想到,元无瑾不会因我几句话就全然死心。

我深感无奈,答应下来:“好,我陪你喝酒。”

第86章 醉寝

元无瑾的酒量是不错的。然这夜,他依然意料之中地喝醉了。

从始至终,他未向我劝一盏,均只顾自己喝,一杯又一杯。起初我们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到后头,七八壶酒都被他饮尽。

模糊的视野中,元无瑾东倒西歪,坐不太稳。我起身到他身侧去,扶住了他。他自也顺坡过来,倚靠在我身上,一手扭着我衣袖,另一手还提着酒壶。

我当自己是个凭几,由着他躺。

他轻轻呛了两下,笑问:“阿珉……不知当日卫国将军府中,阿珉纳过的优伶,最喜欢哪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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