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咬他闭上眼睛,喉头数次滚过。
下巴传来的刺痛逐渐转变成麻意。几个呼吸间,他睁开眼,语调无波道,还请师娘松开。
嘴里的肉骨头不安分,一上一下动得她脑袋疼。
子桑觉得牙齿酸,松口后有些不甘心,又意犹未尽地嘬上一小口,这才满意。
察觉到那两瓣软到不可思议的唇做了什么,纪怀光丹凤眼点点瞪大,眼里流露出无辜的错愕。
呼吸间耳根与脖子热力升腾,烧得全身如针扎。
她确实松口了,可是唇与舌却在他的下巴处勾勒。柔软与灵活,温热与潮湿,叼啄后的安抚。
没等他落败般推开她,子桑已经松开手臂,摇摇晃晃站立。
唇角向上的弧度微醺、甜美。醉了的她情绪变化如风,刚才还发狠咬他,这会儿竟然眯起双眼,笑得如两弯新月。
眼睛与耳后根仍被火烘着般发烫,纪怀光盯着她,不错过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子桑身子晃了晃,竟然微微嘟着双唇,闭眼仰起头,将自己的脸完整送到他眼前。
刚亲吮过他下巴的唇,水润、红艳,眼尾两抹飞红与唇角微笑的弧度一起,灼烫了纪怀光的眼睛。
呼吸骤然止住,他僵在原地,盯着子桑的脸,脑中陷入一片空白。
当然明白这个姿势的意思,醉了的人没有道理,或许把他当成师尊,或许没有认错人。
无声的邀请最致命,他猛然转身。
弟子寻二师弟取醒酒的药。纪怀光丢下这句,长腿迈得飞快,转眼消失在门外。
子桑原地立上一会儿后睁开眼睛,已经看不到纪怀光的身影。
跑得倒快。
她摇摇晃晃转身勾起芥子锦囊,又踩棉花般来到前院。
丁香树下,子桑靠在树干上,先是划掉与沙文瑞的传讯记录,后给陈敏儿发去消息,[敏儿,在议事厅门口等我。]
发完这个,她将玉简随意扔在脚边,朝东一步、两步、三步
修士的底子就是好,喝了好几坛都没能彻底醉倒。
早知道纪怀光会给她添堵,没想到真这么会坏事。
还好她早有准备。
子桑找准地方,捡起隐藏在草丛里的花锄,蹲下来刨土。没花多少功夫就挖出几坛藏在土里的酒坛。
狡兔三窟,这样的藏酒点,她还有两个。
纪怀光这么会给她找不痛快,不请自来还站在门口不走,想必是狗鼻子闻见酒味了。
眼看着避不开,她索性把人请进来。
她就是喝酒了,而且醉得一塌糊涂,所以他要拿她怎么样?
完全可以做得更绝,不过她刻意收着,没一上来就直接放大招。目前看来,吓唬吓唬就能把人吓走。
不要太简单。
将坑填回去,又给沾了泥的酒坛用完除尘诀,子桑将几坛子酒连同花锄一起收进锦囊,还留了一坛酒在手中。
松语阁不能待了,回头又被纪怀光搅了好事。现在就换个安全的地方继续不醉不休。
故意把人引开,议事厅的方向确定不能去,哪里好呢?
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不远不近处一只红嘴黑羽小鸟身上。
小鸟一动不动立在半人高的枯枝上,两只眼睛漆凌凌。
不是乌鸦的黑色小鸟,稀罕。
子桑举起酒坛,仰头喝下一大口,目光落在小鸟身上。
许是一心两用,这一口辛辣下去竟然呛到气管。
她忍不住低头咳嗽,动静大到能清楚感觉到心腔震动。视线无意间瞥向黑色小鸟,对面仍然是同样的姿势,只脑袋稍稍转了转。
这小家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随便了,走到哪里算哪,能隐蔽就行。
她的视线仍旧定在小鸟身上。
咳嗽这么大的动静都惊不走,颇有几分虎胆。就小鸟的方向了。
子桑朝红嘴小鸟的方向走过去,晕晕乎乎想着小家伙什么时候会飞走。然而走到近前,小鸟也不过随她移动转头而已。
一人一鸟目光落在彼此身上,子桑觉得有意思。
她在看鸟的时候,鸟也在看她。
酒劲上来,心血来潮,她朝小鸟微笑询问,我们俩这算不算看对眼?
王八看绿豆,她是绿豆,谁是王八?
云逸轩。
银霜写字的笔顿住,浅淡瞳色下神情平静,视线落在虚处。
纪怀光怀疑自己的师娘魂体分离,有什么根据?青涛的夫人在弟子面前装醉,又意欲何为?而且她竟然问一只鸟是不是看对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