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沧与卫溟对子桑有好感这件事,她还是能看出来几分的,毕竟眼神骗不了人。只不过这份好感不知为何,突然有呼之欲出摆上台面的迹象,而且白姑娘是谁?莫子期虚构的吗?
陈敏儿整个人呆掉。
昨日之事,银霜长老分明提醒过不要往外说,因此无论郑莞凝和沙皮狗按理说都不知晓。
这样才好,师娘和银霜长老的私事不至于在元极宗内传开。可莫子期、卫沧、卫溟不愧是外人,当着莞凝师妹的面说些有的没的,是生怕人家听不懂吗?
无人接话,所有人都在等着同一个答案。
如同一条越绞越紧的巨蛇,迫得人无法呼吸,子桑的沉默是对卫沧与卫溟的凌迟。卫溟此刻脑袋空空,他想说点什么扭转此刻的情境,又被答案勾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长睫下压的子桑眼神晦暗不清,这副模样看得卫沧莫名心悸,并强烈后悔起方才的冲动。
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想取代谁?又是不是冒犯了谁?
青年武将默了一会儿,幽幽开口,世人皆赞本将军用兵如神,却不知晓,是夫人教我排兵布阵,扶我一介布衣征战沙场。
似是陷入遥远的回忆,武将的手掌抚上女娃娃头顶,夫人她啊从未远离,她给我留下了很好很好的孩子。
陈敏儿的视线一直落在女娃娃符人身上,闻言浑身一震。
莫名的,她觉得子桑嘴里的孩子指的就是她与几位师兄。
我这双手,既然调动得了千军万马,自然能将我和夫人共同的孩子抚养长大,更守得住故人在心中的位置!
一声心中的位置,干脆利落、字字千钧,震颤了遗憾。
陈敏儿眼睛泛酸。原来师娘始终将师尊放在心里,从未忘记。可恨她身为弟子,却没能看清师娘的一腔真情
我与二位姑娘好友相交,与白姑娘之间也并无男女之情,所以商伯,今后勿要再提续弦之事了,好吗?青年武将脱力一般,短短几句话,像是耗尽最后的精气神。
如同一声闷雷在乌云里轰响,有的人听到了前半句,有的人不可避免地被后半句吸引。
铡刀终于落下,将情绪切成不再血肉连接的两段。好友二字的定性为不甘勾勒上新的一笔,并无男女之情却燃起劫后逢生般的巨大惊喜。
本以为已经输掉的比赛,结果被告知三局两胜,还有赢回来的机会。即使再嫉妒青涛长老牢牢盘踞在子桑心中的位置,卫沧与卫溟也不得不承认,那早逝的、不可撼动的死人,救了他们一命,给了他们继续追逐下去的可能与勇气。
那传闻中,将军与白姑娘花前月下、互定终身,是流言吗?
卫沧终于还是问出口,他的在意、介意,不是一句并无男女之情可以抚平。
明明说着想问清楚的人是卫溟,可屡次突破边界的人却是他。这样的自己让他陌生,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哪怕如此咄咄逼人、不懂适可而止可能会让子桑反感、厌弃。
卫溟目不错视望着他,好像在重新认识一个人。莫子期视线落在他身上,罕见地脸上没有平时的悠闲。卫沧觉得,他的心跳从未如此清晰。
陈敏儿此刻满肚子的怒气,师娘同银霜长老的私事,凭什么非得让外人知道?就算那也是师娘与银霜长老之间的决定!谁都干涉不了!
郑菀凝现在无比确定,白姑娘定有其人。
究竟是谁呢?门当户对,难不成是与青涛长老同辈的银霜长老?
一场游戏,被玩成了隐喻。
原本可以放在后面解释,可惜当有人铁了心要问,躲是躲不了的。
子桑扫一眼神色各异的几人,唇角挂着淡淡笑意。青年将军符人随即开口,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耳听?我与白姑娘究竟什么关系,不妨把它当成一个暂时的秘密,或许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何?
一句反问的如何?像在商量,实则没留任何余地。卫沧扯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我信将军
眼见不一定为实,假如这是她给出的答案,他选择相信。
在对白即将再度陷入沉默前,莫子期操控的符人提议犒劳三军,卫沧、卫溟没有再作妖。子桑把控好节奏,游戏的乐趣终于显现。
远处传来大比结束的钟声,时间过得很快。
各自回房休息前,子桑叫住陈敏儿与郑莞凝,让她俩不用对其他人提及今日游戏,包括陈敏儿的几位师兄与郑莞凝的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