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转身就要离开,纪怀光脱口而出,需要。顿上一息,他再度肯定,我需要你的帮助。
子桑回过头,唷?不是哑巴?
短短视线交锋,纪怀光大致猜到,子桑好像不认识他。
不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种情况,让子桑迅速接纳一个陌生人不太可行,他只能一点点博取信任。
我叫纪怀光。他主动介绍。
果不其然,子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特殊反应,她上下打量,纪先生这身cos服挺专业的样子。看你好像没事,应该不需要帮忙?
纪怀光没明白廓司是什么意思,面不改色道,在下没地方可去,姑娘可以暂时收留吗?
子桑失笑出声,你说话可真有意思,我看起来像是会随便捡人回家的冤种吗?她转过身摆摆手,有颜有力气,随便做点什么都不至于饿死。慢走不送。
海平线上只余小半余晖,纪怀光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迈开长腿跟上,在下浑身湿透,身无分文没有换洗的衣物,天快黑,亦无落脚之处。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
我不缺干力气活的人。
在下略通武艺,可保姑娘周全。
哦?通武艺呀?那我岂不是更要担心你对我不轨?
在下只为一件干衣、一顿饱饭,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不干欺男霸女、恃强凌弱的事。
小嘴挺会说。不过嘛文明社会很安全,我不需要保镖。
将墨镜架上头顶的女子,手指勾着鞋在身畔晃来晃去。
沙滩留下两人脚印,湿漉漉的男子与女子并排走在一处,情绪稳定地接着话。
夕阳隐入海平线,黑夜为白昼阖上眼。道路两旁同时亮起光,周围瞬间变得清晰。纪怀光警惕地盯着沿途盏盏白灯,神色不明。
从见到子桑第一眼起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不论子桑的服饰,或眼前从未见过的建筑、长椅,都不曾在他记忆中出现过,怎么会这样?
那些灯笼为何会同时亮起?他问。
子桑扭头打量,眼里带着明显的诧异,路灯啊,不同时亮怎么亮?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怀疑他是不是傻的情绪,纪怀光脸上升腾起热意。久违的臊意令他下意识挪开视线给自己找补,落水后,许多事情想不起来。
话音刚落,远处灌木丛隐约有枝叶被刮蹭的动静。他眸光一暗,侧身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子桑本想说他借口拙劣,连失忆梗都用上了,却见他前一秒还红了耳尖,下一秒却神色一肃,示意她不要说话。
有人跟踪。他低声道。
子桑睁大眼睛,很快想到什么般蹙起眉头。
纪怀光留意到她的神情,知道对方是谁?
可能是狗仔,也可能是私生饭。子桑眼底露出不堪其扰的疲惫。
纪怀光没问为什么是狗仔而不是猫仔,什么又是私生贩。他思索片刻道,一会儿我先假装离开,等对方现身后再抓人。
子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看出她的忧虑,纪怀光忍下握住她手的安慰想法,悄悄收拢五指,放心,不会有事。
他不会允许她受到伤害。
似乎不乐意自己的情绪被人轻易看穿,子桑瘪了瘪嘴,谁不放心了?还有啊,她微眯双眼,其实你一早就认出我了吧?老实说,这都跟一路了,究竟什么企图?
纪怀光哑然,原来他的心思从一开始就被看穿。
重逢的感叹与震撼,成为她怀疑他的理由。
热意重新攀上脖颈,他无法反驳她的敏锐,却又不得不为自己辩白,为什么初见她时失神,为什么一路跟随。
眼见子桑瞥他一眼就要转身离开,他想都没想,因为你生得好看!
所以见色动心,生了亲近之意。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但想必她也一定能听出潜藏之意。
从前不这样觉得,如今却连她裙角掠过的风都叫他心悸。从前也不会同她说这样的话,如今却只觉得不能表达心绪之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