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睁开眼,扭头望向身后。
夜色模糊了许多似是而非,包括那辆不远不近保持距离的车辆。
她回过头解锁手机,拨通电话。
洪哥,那天是我年纪轻不懂事,随口说了句不自量力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承蒙哥看得起,运作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不会让哥做赔本生意。
是的,我还是想单纯靠自己,看看能走到哪里。
洪哥
子桑急促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愣上片刻,有些茫然地放下手机。
出什么事了?纪怀光透过车后视镜望她。
没什么事。子桑重新闭上眼睛。
跟踪的车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踪影,纪怀光默默加快车速。
回到别墅,子桑什么都没说,上楼进了房间。纪怀光检查过周围没有人跟踪和埋伏后,来到二楼。
象征荣誉的奖杯被随意扔在床上,子桑显然刚洗了个快澡,不施粉黛的脸上不复往日生机。
见他进来,她关掉手机屏幕。
刚才发生什么事?
没事。我今天不舒服,想一个人睡。子桑来到床边,将奖杯与手机一起放上床头柜,掀开被子背对他躺下。
纪怀光来到她身旁,我没瞎。
子桑:
直觉告诉纪怀光,事情绝对不简单,他必须问清楚。
子桑一动不动,似乎想回避到底。长发遮去她大半张脸,阴影之下,捕捉不到任何神情。
纪怀光等上许久,没有等来子桑回应,他在床沿坐下,伸手将她鬓边不服帖的发丝理顺。
明明是这几日子来两人习惯的互动,子桑却忽然扬手挥开他的手臂。
手腕传来痛感,纪怀光愣住。这种被抗拒、排斥的感觉打他个措手不及。
子桑仍然背对着他,仿佛要躲进被子里将自己藏起来。沉默一阵,他伸手将人掰过来,转过身来的子桑紧闭双眼,用力抿着唇。
泪水濡湿了眼尾与另一侧鬓发整片,她竟这样无声地在落泪。
心脏仿佛被利刃穿透,纪怀光有一瞬间脑中空白,等反应过来,感觉自己快要随她一起碎掉。
他手忙脚乱为她拭去眼泪,慎之又慎地问她究竟怎么了,声音轻得有些颤抖。
他怕惊动她的痛楚,又怕自己无法介入。
你走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子桑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走啊!听到没有!
纪怀光不走,他无法放她这样。
心疼是一张细密且锋利的网,勒透满身血肉。他倾身将她揽入怀中,用这样的方式让两人牢不可分。
别赶我走,无论发生什么事,让我陪着你。
她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假如不能在她痛苦时陪在她身边,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怀里的人不由分说挣扎,先是不管不顾的,在他执着的不放松下,累了般逐渐放弃。
他与她有过比这亲密得多的拥抱,可直到此刻,纪怀光才觉得他似乎头一次触碰到更加完整的她。不止是娇娆艳丽、笑语晏晏的,也是痛苦失控、歇斯底里的。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仿佛凝固。子桑低声开口,嗓音带着悲伤的潮湿,不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吗?把我的手机给我。
纪怀光抓住溺水稻草般拿过手机递到她手中,子桑解锁,点开软件,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你想知道的答案,在热搜里。
纪怀光视线由她泪痕肆虐的脸庞落向屏幕,头两条热搜明晃晃挂着。
爆!新晋最佳女配子桑被曝特殊交易内幕,夜敲导演投资人房门成常态。
黑马奖杯背后的肮脏?子桑靠枕边风营业,业内爆料细节流出。
纪怀光不可置信,抬眸望向她。
别只看标题,也点开看看具体内容,里面还有照片呢。子桑嘴角挂着讽意,将手机塞进他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