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你领几个人,把子桑的弟子带过来。
是。
永寂之地,蓝色冰洞内,断念铃每隔一段时间叮铃响起。
来自灵净宗的镇宗法器,被纪怀光秘密盗走,可以令人闻之忘却记忆。
子桑的眼球在眼皮下动了动,纪怀光躺在她身侧,呼吸绵长。
洞外冰原辽阔寂静,幻境里夏日蝉鸣。
试衣帘向两侧滑开,身着婚纱的子桑抬眸望向纪怀光。
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柔和地洒在地毯上。纪怀光身着量身定制地西装,坐在复古的天鹅绒沙发里。
视线交汇的瞬间,她看到他下意识地起身,动作些许迟缓,仿佛害怕会惊扰到缥缈的梦。
方才的冷静不再,他的目光如此专注,盛满某种深沉到几乎要击穿震撼的情感。
子桑见他抿着唇不说点什么,懒洋洋地张开双臂,明媚一笑,好看吗?
纪怀光双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只迈开长腿两步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
白色裙摆腾空、绽放,天旋地转间,光晕流转飞扬。
子桑眉梢带笑,瞥见纪怀光唇角那抹难以抑制的、温柔到近乎心碎的笑意。
围绕着微尘的光,由明转暗,子桑第不记得多少次坐在无人的影厅。
冷光亮起,幽玄那张脸出现在荧幕,这次,他的身边立着个被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袍人。
高座下,卓轩、马道成、黄秀明、陈敏儿、沙文瑞浑身是伤,互相搀扶。几人身后,黑袍人一动不动整齐列队,仿若静止。
子桑握紧扶手,死死盯着屏幕。
菀凝,你糊涂呀,怎么能帮着这狗东西,跟自己人动手呢?沙文瑞望着幽玄身旁的黑袍人,眼圈泛红,痛心疾首。
黑袍人抬起头,露出兜帽下精致耐看的全貌。郑菀凝目光沉冷,语气更淡,追随强者,是颠破不了的真理。
沙皮狗你少跟她废话,跟这些叛徒混在一起,她已经不要脑子了!陈敏儿望向幽玄,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说吧!请爷几个来做什么?
幽玄抬眸,子桑下意识屏住呼吸。
是对视!那眼神分明是透过虚空,朝屏幕外的她望过来。
子桑,你看到了,躲起来并没有用,我们依然能建立联系。
幽玄的话让卓轩几人猛地抬起头,循着其视线转过身。
他们看不到,目光急切地在空中索寻。
结局已经注定,交出我想要的东西。
幽玄一双眼睛望不到底,浩如深海。
师娘?!是您吗师娘!
师娘别听他的!
师娘!陈敏儿咧开嘴笑,牙缝带了血,咱不让幽玄这狗贼如愿!
她话音刚落,几人互视一眼,祭出无数法器。
黑袍人转瞬间群起攻之。即便只囫囵一瞥,子桑也看出这些法器经过用心编排。
清秀的面容下目光坚毅,卓轩布下的毒雾弥漫黑塔,不少黑袍人尚未靠近,已经毒发。
他虽是族中长子,却因资质差、性子软,被家族排除在继任候选人之外。这些年跟在大师兄与师娘身后,他过得畅快极了,曾经那个躲在暗处侍弄草药,害怕开口的孩子,无惧站在日光下。
讨伐那日,不能随大师兄一起共证大道,那他们就做自己的谋划,师兄妹几个同生共死!
马道成瘦削的身影迅疾狠利,短刃刺穿黑袍人身躯,法器流水似的招呼。
斩断幽玄的左膀右臂,阻碍法阵吸收能量,但凡幽玄要做的,他们破坏。
小时候因为银两不够,他的母亲不仅痛苦病逝,连下葬都是草草埋了。
做平民没银钱命如草芥,做修士没灵石寸步难行,钱、灵石,就是他的命。
从一只脚迈入宗门起,他就很清楚自己要灵石,要很多很多灵石,只有这样才觉得安稳。
可是这个世界要完了,敬重的人也不在了,再多的灵石也填不了他的茫然。
他取出全部积蓄,换成各式有奇效的法器。虽然千金散尽,然而这次,他觉得踏实。
肌肉虬张,黄秀明用上全部力气。御金之下,黑塔伸出无数道手臂粗的长枪,将黑袍人扎穿。
他怕死,很怕死。世间有这么多美食,没什么比供奉五脏庙更让他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