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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不陨[重生]作者:楚萌

军、护军、前军大都督。从县到睢阳,陈庆之先降丘大千,后擒元晖业,战果累累,敌军望风而降。

但是,敌军的援兵越来越多了。他的七千人马,好似狂风暴雨中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舟。

荥阳城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苍凉的歌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鞭辟入里,哀感顽艳。

陈庆之顺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才知道歌者原来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他身后的副将小声的唤了一句“将军”。

陈庆之恍若从梦中醒来,“啊。”

“将军可是为战况忧心?”副将揣测道,“将军麾下不过七千人马,魏军则足足有三十万。陛下估计也不指望您能帮助元颢夺得北魏的权柄,不过是让北魏乱上加乱罢了。”

陈庆之良久才开口道:“他虽为魏帝,你也应该称他为陛下,不可直呼其名。”

“是我僭越了。”副将弯下了腰。

“将军。”

陈庆之回头,发现元颢站在他的不远处。他抱拳道:“外臣参见陛下,恕外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他自称“外臣”,明显仍然以梁将自居。

副将也向元颢行礼,他不知道元颢有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神色略有些不自在。

元颢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随即展颜道:“朕的身家性命,全赖于将军,将军不用跟我客气。”

“陛下前来,所为何事?”陈庆之明知故问道。

“荥阳城池坚固,敌军兵强马壮,将军…可有信心?”元颢脸上浮现急切。

陈庆之沉吟道:“孤军深入,素来是兵家大忌。外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天命……”元颢面色转为凝重,“我大业若成,必不亏待将军。”

“外臣先谢过陛下。”陈庆之心中对于元颢的承诺并不放在心上,他助元颢称帝,不过是因为这是萧衍的命令而已。他转头对副将说:“你去集合众人。”

“是,将军。”

七千人马井然有序地集合,人人都是一袭白袍。白袍军的名头,在魏地已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陈庆之环顾他的部下,扬声道:“我们到此地以来,屠城掠地,实在不少;诸位杀死他人的父兄,抢掠他人的子女,也多到无法计算。元天穆的部队,都是我们的仇敌。我们只有七千人,敌军的部队足有三十万,今日之事,义不图存。我认为不能和元天穆的骑兵在平原上交战,趁他们还没有全部到达阵前,必须攻下荥阳,诸位再犹豫的话,我们就只有被人屠杀的份了。”

白袍军里一阵骚动,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副将朗声道:“全凭将军吩咐。”

白袍军也齐声道:“全凭将军吩咐。”

“全军出击。”陈庆之一马当先,向着荥阳奔去。

在白袍军猛烈的攻势下,荥阳城破。

陈庆之率领三千骑兵,背对城池,与元天穆血战,大破敌军。

鲁安于阵前乞降,元天穆、尔朱吐没儿单骑北逃。

陈庆之乘胜追击,奔驰虎牢关。虎牢关守将尔朱世隆肝胆俱裂,弃城逃走。

魏帝元子攸十分恐惧,逃往并州。

王元、安n王元延明率领文武百官,封锁府库,准备仪仗,奉迎元颢入主洛阳宫。元颢改元大赦,任命陈庆之为侍中、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食邑增加到万户。

……

当蒋平走进夜总会的包厢时,脸色铁青。

蒋平身后的许希文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容,不过不了解他的人,会觉得他十分可亲,简直令人如沐春风。

包厢里有六男四女,除了文泉和林伦之外,一个胖子,一个眼镜男,一个长发男,一个莫西干头。这四个男人怀中都搂着一个女明星,文泉则坐在林伦的旁边,两人挨得并不是很近。

“不好意思,来晚了。”许希文歉意地说。

他本来打算和他们吃个饭,然后和林伦聊聊,再找个借口离开。但是他拍戏耽误了时间,没赶上吃饭,只好进入了这间他本来不打算进来的包厢。

胖子嚷嚷道:“罚酒,罚酒!”

文泉开口道:“小楠酒精过敏呢。”

“你还真有本事,把尹楠请来了,我可是左请右请都请不来呢。”眼睛男皮笑肉不笑地说。

蒋平冷硬地说:“他拍戏太忙了。”

“拍戏再忙,也不能忘了交际。对于明星,交际也是很重要的。这就是你这个经纪人的不是了,没有好好指点他。”长发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交际也不是同你们这些人交际。蒋平腹诽道。

“他不能喝,你这个经纪人就替他喝了吧。”莫西干头拿起酒瓶,倒了三杯酒。

蒋平一言不发,将三杯酒喝了下去。

“爽快!”胖子赞道。

这四个男人又找了一些借口,灌了蒋平许多的酒。

许希文抓住了蒋平的手臂,“别喝这么多。”

“没事。”蒋平挥开许希文的手。

林伦忽然开口道:“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他就离开了包厢。

半分钟后,许希文也表示要去洗手间,走出了包厢。

……

许希文走进了洗手间的时候,林伦正在洗手。花岗岩的洗手台上的玻璃,映出林伦没有表情的脸。

林伦将手放在了干手机下面,“文泉说有一个朋友要来,没想到是你。”

“你…过得还好吗?”许多话被许希文含在嘴里,最终说出的是最苍白无力的那一句。

林伦低着头,不看许希文的面孔,“我要结婚了。”

许希文犹豫了一下,说:“你不是同性恋吗?”

“我是双性恋。”林伦顿了顿,“在遇到阿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异性恋。”

“你…爱她吗?”许希文的声音干涩。

“谈不上,算有好感吧,和我门当户对。”林伦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一个快要结婚的人,他没有丝毫的期待与憧憬,仿佛在和许希文谈论今天的天气,“结婚请帖我就不给你了,我不想你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对不起。”许希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林伦的脸上浮现出悲哀,“是我对不起阿楠,我撑不下去了,我无法靠一段死去的感情度过余下的几十年。”

“你没有错。”许希文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塞住了,闷闷的。

“如果当初我不相信流言,支持阿楠,阿楠就不会自杀。”林伦的手握成拳头,砸在了洗手台上。他十分用力,甚至流出血来。

“你别这样对自己。”许希文走上前,抓住了林伦的手腕。

林伦看着许希文的面孔,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正视许希文。他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看口形,分明是“阿楠”两个字。

他突然抱住了许希文,抱得极紧,好像要把面前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许希文猝不及防,想要挣扎。

“别动,就抱一会,抱一会就好了。”林伦祈求道。

许希文于是放松了身体,心情复杂。

奢华而冰冷的洗手间内,两个貌合神离的人拥抱在一起。

☆、第六十一章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两人迅速的分开。

胖子笑得猥琐,“嘿嘿,难怪你们上洗手间花了这多久。”说完,他顺手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林伦想要解释,又知道这种事越抹越黑,只好闭口不言。

许希文尴尬地笑笑,也没有说话。

胖子的眼睛忽然变成了纯黑色,他嘴里发出“嗬嗬”声,朝着许希文扑了过去。

林伦脸色一变,一脚踹开了胖子,令他意外的是,胖子比他想象的要轻很多,“你发什么疯?”

胖子摔倒在地,挣扎着爬了起来,又要冲着许希文扑去。

林伦亲眼看到过死而复生的“沈从玉”,对于灵异之事信了几分。他立马明白过来,眼前的胖子,很有可能已经不是人了。他拉着许希文,躲进了厕所的隔间里。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厕所中,厕所的门被剧烈地撞击着。不幸中的万幸是,厕所里面十分干净,没有什么异味。

林伦估计厕所的门很快就要被撞开了,不禁皱起了眉。

许希文微笑道:“别担心。”

林伦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许希文还笑得出来,“他可是冲着你来的。”

“我知道。”许希文看向了被撞击着的门,他的视线,好像透过这扇门板,到了另一个地方,“他要来了。”

先是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外的动静停了下来。

“解决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许希文打开厕所的门,和门外的人拥抱在一起,“秦逸。”

“嗯。”秦逸怀抱着许希文,他冰冷的眼神扫过林伦,让林伦觉得自己的血脉都要冻结了。

秦逸的脚边有一副骨架和一张人皮,骨架和人皮都从中间被切成了两半。骨架是正常男子的大小,人皮却十分肥大,让人疑惑这副骨架是如何撑起这张人皮的。

秦厉在暗中虎视眈眈,许希文出门,当然不可能不告知秦逸。秦逸一直远远跟着许希文,等待秦厉入瓮。不过秦厉没有中计,也在意料之中。秦厉要是如此容易就被解决,也不会让神圣中华如此重视了。

许希文和秦逸分开,说:“我和蒋平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回家吧。”

秦逸还剑入鞘,“好。”他不久前和许希文去古董市场给“胜邪”淘了一把剑鞘,“胜邪”这把绝世名剑终于脱离了被道袍包裹的悲惨境遇。

林伦默默地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许希文回到包厢,发现蒋平把那三个男人都喝趴下了。

蒋平冲着躺着的三个人竖了一个中指,“老子纵横酒场的时候,你们毛还没长齐呢。”

许希文从没见过蒋平这一面,不禁惊呆了。

蒋平看到许希文,收回了中指,“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我和秦逸回去了。”许希文若无其事的说。

蒋平站了起来,穿上因为室内太热而脱下的外套,“我也回去。”

蒋平喝了酒,许希文帮他叫了一辆出租车。

许希文自己,则坐秦逸的车回了别墅。

……

夜总会顶楼。

秦厉站在楼顶的边缘,看着楼下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他的视线落在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上,注视着它渐行渐远。

安玉抱怨道:“那个胖子真没用,一下子就死了。”

“杂碎而已。”秦厉淡淡地说。

“那把剑真是可怕,神鬼辟易。”安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秦厉嗤笑一声,“不可怕,怎么对得起它天下最为邪恶之剑的名头。”

安玉的眼珠子一转,说:“秦厉大人不给那小子一个教训,杀一杀他的威风吗?”

秦厉捏住了安玉的下巴,把那张美丽的容颜都捏得变了形,“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秦厉大人,我…我知道错了。”安玉恐惧的说。

秦厉放开了安玉,“‘胜邪’的威力,我已经大致上清楚了。”

“恭喜大人。”安玉小心翼翼地看着秦厉。

“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秦逸那时候的表情了。”秦厉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我永远是大人的左膀右臂,身心都交予大人差遣。”安玉跪在了秦逸的面前。

秦厉又捏住了安玉的下巴,不过这一次他的动作很轻柔,“我要你的心有什么用,我又不吃人心?”

安玉娇嗔道:“讨厌,秦厉大人。”

秦厉大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

元颢已经入主洛阳,但是陈庆之依旧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洛阳之外,有北魏大军虎视眈眈;洛阳之内,有文武百官各怀鬼胎。元颢的这张龙椅,坐得并不安稳。而元颢若是失势,他和他的白袍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北魏皇宫。

陈庆之抱拳道:“麻烦通报陛下,陈庆之有事求见。”

太监走进了房间,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将军请进吧。”

陈庆之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房间之内。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元颢,一身龙袍,头戴冠冕。

元颢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事事倚仗陈庆之,但现在他已是北魏之主。他端坐在交椅之内,见陈庆之进来,连眼皮也不抬。

陈庆之单膝下跪,“外臣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元颢不咸不淡地说。

陈庆之肃容道:“我们远道而来,北方许多地方尚未臣服。敌军若是知道我们的虚实,集结兵力,我们拿什么抵抗!现在应该启奏陛下,派来援军,稳定北方的局势。”

陈庆之所说的陛下,不是元颢,而是萧衍。

元颢五色无主,“爱卿所言甚是。”

陈庆之前脚刚走,元延明后脚便到。

几年之前,元延明曾在徐州与陈庆之对战。那一次,若不是身为梁军主帅的豫章王萧综投降,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陈庆之的兵力不过数千,已经难以制衡;如今再给他更多的人马,他还怎么肯为我们所用!魏国的社稷,就要落入外人之手了。”元延明低着头,眼神闪烁。

元颢看不到元延明的表情,他心乱如麻,觉得元延明的话十分有道理。他于是改掉了即将递给萧衍的密奏内容――

“现在河北、河南都已平定,只有尔朱荣还敢嚣张,臣和庆之能够对付他。州郡刚刚归顺,正需要安抚,不宜增加兵力,使百姓民心动摇。”

萧衍收到元颢的奏折,命令原本打算北上的援军停在边境线上待命。

尔朱荣虽然败在了陈庆之的手上,但他厉兵秣马,时时不忘一雪前耻。就在元颢入主洛阳的第六十五天,他带着北魏孝庄帝,挥师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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