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率领自己的七千白袍军,驻守中郎城。他在中郎城阻截了尔朱荣的大军足足三天,最终竟是兵多将广的尔朱荣退却。
尔朱荣绕过了中郎城,直扑洛阳。元颢兵败逃亡,于临颍被擒。
陈庆之向南梁撤退,于蒿高遇到山洪暴发,全军覆没。
陈庆之化妆成僧人,辗转回到南梁。
去时七千,来时独还。
他望着南梁故土,潸然泪下。
……
拍摄结束,许希文心中仍然满是苍凉。
“阿楠。”封北海小声道。
许希文回过神来,笑道:“北海。”
封北海憋了许多,才憋出一句“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
许希文扑哧一笑,“你还是第二次演戏,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封北海又高兴又失落,“我的戏份已经拍完了。”
许希文想了想,说:“按照谭导的性格,估计后期的时候会把你叫回来补拍镜头。”
“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封北海的声音很低。
许希文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阿楠,你变得越来越耀眼了。”封北海微笑道,他笑起来就像个邻家的大男孩,“当初的gs,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呢。我会努力的,和你差距太大,就太难看了。”
许希文伸出手,握成拳头,和封北海的拳头相碰,“我很期待呢。”
“我原来只想做一个歌手,现在想起来真是太任性了。”封北海自嘲道,“如果要追赶你的脚步的话,仅仅唱歌是不够的。”他顿了顿,“我很感谢袁编剧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发现演戏其实蛮有趣的,并不是我以前想的那样。”
“在戏剧里,你可以体验别人的职业,别人的人生,别人的悲欢。你在现实生活中所能尝试的事情十分有限,这些缺憾,戏剧能够帮你圆满。当观众看到你出演的戏剧时,他们的遗憾也借助你的表演完成了。”许希文发自内心地热爱演戏,句句都是他肺腑之言。
封北海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言论,久久地注视着许希文。
☆、第六十二章
高级公寓。
林立成打开灯,发现自己家里的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秦厉坐在沙发上,安玉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他的脚边。
安玉似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正吃着一包烧烤味的薯片,嘴里发出咔擦咔擦的清脆声响。
林立成没记错的话,那包薯片是自己昨天在超市里买的。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古怪。
安玉忍不住开口道:“你回来了。”
“两位有何贵干?”林立成不冷不热地说。
安玉放下了手中的薯片,拧开可乐瓶的盖子,喝了一口可乐,“通知你一下,我们要动手了。”
林立成估计那瓶可乐也是自己昨天买的,“你不是鬼吗?居然不仅吃零食还喝饮料。”
“我是半人半鬼,身为人类的那部分当然要吃东西啦。”安玉一脸理所当然,又拆开了一包虾条,吃了起来。
林立成略作思索,说:“你们打算如何动手?”他只知道粗略的计划,并不知道详细。
“杀人这种事情,不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吗。”安玉轻描淡写地说。
林立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斜视秦厉,“栽赃可不容易。”
“我们自有办法。”安玉把超市购物袋抱到了膝盖上,翻找自己喜欢的零食,“你只要做好你应该做的事就行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林立成似笑非笑的说。
“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安玉看着林立成,那双大而圆的眼睛竟显得有几分锐利,“你要是在暗地里做小动作,我们也有办法收拾你。”
“你们既然怀疑我,又何必与我合作。”林立成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咯噔了一下。
“别人怕神圣中华,我们可不怕。”安玉撕开了猪肉脯的包装,“有什么招数,尽管放着来吧。”
……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简直要让人透不过气了。
陈庆之躺在床上,虚弱地说:“把窗户打开。”他如今已是五十有六,两鬓如霜,眼神却仍然如少年般清亮。
“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婢女劝道。
陈庆之固执地说:“把窗户打开。”
婢女打开了窗户,一阵凉风吹进了室内,药香终于淡了一些。
陈庆之撑起身子,看向窗外。
窗外草木凋零,枝叶枯黄,一个仆人正拿着一把扫帚,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陈庆之神色怔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少年之时,因为侍棋得到了萧衍的赏识,却一直到中年,才得到一展抱负的机会。徐州之战,他初展锋芒,主帅却投靠了敌军。涡阳之战,他假称身怀密诏,取得了指挥权,闻名天下。大通二年,他护送元颢北上,助元颢称帝,令魏军闻风丧胆。荥阳城外,他以七千对三十万,大破元天穆。可惜他功高盖主,遭到了元颢的猜忌。洛阳最终失守,他只好向南梁撤退,但是又遇上山洪暴发,全军覆没。回朝之后,萧衍对他大加封赏。不久之后,他被任命为北兖刺史、都督,坐镇江淮。
戎马倥偬,恍然如梦。
当年棋枰之前,他与萧衍分坐两端。十几年来,他自问初心不改,可他的陛下却不是当初的陛下了。
萧衍的心中,只有佛祖,没有江山社稷。
陈庆之若去了,谁来护卫这风雨飘摇的南梁江山?
他看向了南梁都城健康所在的方向,“陛下,我……”尚未说完,他向后一倒,闭上了眼睛。
端药的婢女回来,软语道:“刺史大人,喝药了。”她走到床边,发现陈庆之已经死了,药碗和盘子都落在了地上。她趴在床边,痛哭了起来。
梁大同五年十月,陈庆之因病逝世。萧衍追封他为散骑常侍、左卫将军,谥号武侯。
……
陈庆之的故事结束了,但是历史没有结束。
侯景犯上作乱,软禁萧衍。最终,萧衍被活活饿死于台城。
太平二年,萧衍之孙,梁敬帝萧方智禅位于陈霸先,南梁灭亡。
陈庆之守护一生的南梁社稷,最终还是落入了他人之手。他至死不忘的君主,也落得个凄惨下场。
他的一生,比之于历史长河,何其短暂,又何其微不足道。即使《梁书》把他比为廉颇、李牧、卫青和霍去病之下的第一人,他也阻止不了历史的河流滚滚向前。
但是,若把历史比作夜空,他又是何其闪耀的一颗星辰,和他同时代的人,都因为他而黯然失色。
而电影《陈庆之》,并不是一个适合捧着爆米花和可乐看的故事。
袁滴没有给陈庆之安排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只给他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血战。
他的对手,有的令人鄙薄,有的值得敬佩。没有对手,就没有他,战争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就像一个知音,没有人比彼此更了解对方。既然有了对手,又何须红巾翠袖,h英雄泪。
不过,这里面也有袁滴不擅长写爱情戏的缘故。亲情、友情等等感情,袁滴都可以拿捏自如,唯独爱情,这个文学创作中永恒的命题,袁滴下不了笔。
因为他没有谈过恋爱,而且是个“魔法师”。所谓“魔法师”,就是保留童贞到了25岁的宅男。
……
许希文拍完最后一段,走进了化妆间。
本来要为他卸妆的化妆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接着罗心悦也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化妆间里只剩下了许希文一个人,他皱起了眉,觉得不太对劲。他于是拿起手机,想给秦逸打一个电话。
突然,化妆间的门被打开了,文泉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剑,眼神有些空洞。
许希文警惕地看着文泉,“这是我的化妆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文泉举起了剑,插进了自己的小腹,然后倒在了地上。
“啊!”许希文发出一声惊呼。
化妆间外的人也听到了这声惊呼,于是许多人涌进了化妆间,他们第一眼就看到了文泉的尸体。
“不是我杀了他。”许希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化妆间里只有你和他,难道他是自杀吗?”一个工作人员说。
许希文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说:“我和文泉,并没有什么恩怨。”
“我已经报警了,你和警察去说吧。”
“我相信警察会还我一个清白。”许希文知道,先来的,一定不是真正的警察。
袁滴忽然开口道:“我相信他是清白的,以他的为人,不可能杀人。”
“我也这么觉得。”谭旭接道。
导演和编剧都发了话,人群里的议论声小了一些。
……
不多时,警察就赶到了现场,带走了许希文。
许希文被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他在戏里戴过很多次手铐,这还是第一次戴上不是道具的手铐。
警车在路上行驶着,一个警察负责看车,另一个警察坐在许希文的右边。
这个两个警察都是林氏公司的职员,不过他们都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许希文按照自己从以前拍的一部警匪片里学来的方法,硬生生掰断了自己的拇指,这样他就随时可以从手铐中挣脱。
当警车行驶到一处立交桥时,许希文突然挣脱了手铐,拉开了左边的车门,从警车上跳了出去。
许希文落在了立交桥下的灌木丛中,他身上有秦逸给的轻身符,可以使自己身轻如燕,所以他并没有受伤。
他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时间,狂奔了起来。他身上担负这一个任务――把秦厉引进神圣中华布置的圈套里。
但是,他还没有跑出100米,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
“抓到你了。”秦厉的脸上露出笑容,和他以往冰冷的笑容不同,他这次的笑容,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愉悦。
许希文后退了一步,没有感情地看着秦厉。
“我就知道,林立成的人,办事不行。”秦厉缓缓靠近许希文,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许希文知道他们的a计划恐怕是不行了,不过他们还有b计划。
☆、第六十三章
许希文被秦厉的一个手刀打晕,眼前陷入了黑暗。
秦厉把许希文抱了起来,走到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车旁。他打开车门,先把许希文放在后座上,再弯腰踏入了车中。他坐好之后,把许希文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许希文在昏迷中也紧紧皱着眉,秦厉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眉头,好像想抚平那处似的。当秦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面孔马上冷了下来。
林立成通过后视镜看着昏迷的许希文,眼神闪烁,“居然要我给你当司机,好大的排场。”
“废话少说。”秦厉冷冷地说。
林立成“啧”了一声,踩下了油门。
汽车行驶到了林立成名下的一栋别墅,林立成把车开到了车库。
秦厉把许希文抱到了别墅的主卧的床上,他把手臂撑在许希文头的两边,盯着许希文看了一会。
林立成站在秦厉身后,古怪地问:“你在看什么?”
秦厉没有答话,横了林立成一眼,出了卧室。
林立成摸摸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他何其敏锐,看出了这位冷血冷性的厉鬼,待许希文与别人不同。他的大脑在那一刹那间,就浮现了好几种利用这一点的方法,并且筛选出了可用的几种。
……
秦厉半人半鬼,可以几天不饮不食,但是许希文是人类。他于是打了个电话叫了外卖,然后拿着外卖上了楼。
他打开卧室的房门,虽然面上并无表情,心中却是既惊且怒。
林立成趴在许希文的身上,已经把他的衣服解开了一半。
“你在干什么?”秦厉上前几步,拽着林立成的衣领把他扔到了墙上。
秦厉力气极大,林立成的后脑碰撞上墙壁,发出巨大的的声响。
林立成感觉秦厉这一下,绝对让自己脑震荡了。他是林家的幺子,人人都尊称他一声“林三公子”,即使是与人争风吃醋,也是保镖动手,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他不怒反笑,说:“按照我们之前的交易,秦逸一死,希文就是我的。我提前收点利息,你这么大反应,恐怕不是真心想与我合作。”
秦厉语塞,良久才道:“你多虑了。”
“希望是我多虑。”林立成站了起来,摸了一下后脑勺,肿了好大一个包,而且疼痛难忍,让他不禁轻嘶了一声。
秦厉的眼神闪烁不定,“秦逸还未死,你碰许希文,就是与秦逸结仇。”
“我派人劫走希文,已经是和秦逸结仇了。”林立成嗤笑道。
秦厉转过身,拉起被子,盖住许希文的身体,“现在秦逸理智尚存,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你面对的就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秦逸,就连我都不敢轻捋他的锋芒。”
“你现在连碰都不准我碰他,我怕你杀了秦逸之后,就带着他一走了之,让我做了赔本的买卖。”林立成拿出手机,一边和秦厉说话一边给自己的私人医生发了条短信。
“我不会的。”秦厉抓着林立成的胳膊,出了房间。
“放手!”林立成感觉手臂奇痛无比。
秦厉关上卧室的门,才放开林立成的手。
林立成挽起自己衬衫的袖子,胳膊上果然青了一块,“暴力狂!”
秦厉看着林立成的胳膊,皱起了眉,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你们人类太脆弱了。”
“那你还处心积虑想做人。”林立成讽刺道。
秦厉掐住了林立成的脖子,把他抵到了墙壁上,“别惹我。”
林立成脚尖离地,感觉呼吸困难,一张风流俊逸的脸庞涨得通红。他努力想要把秦厉的手拉开,但是他力气与秦厉相比,简直如同蚍蜉撼树。
秦厉只是想给林立成一个教训,不多时就松开了手。
林立成的身体顺着墙壁滑下,跌坐在地。他摸着自己的脖子,一阵猛咳。
“好自为之。”秦厉转身即走。
林立成良久才缓过气来,放声大笑。他脖子受了伤,笑起来十分痛楚,但他越是痛,就笑得越厉害,“秦厉,好你个秦厉。”他之前还抱着玩玩的心思,这下子他完全认真了起来。
……
秦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玉马上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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