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小孩。”

褚洄突然走过来,两个字给他定性。

他将手指摆在桑星面前,正色道:“以后再过来,一定要记得,早上八点前不许开窗,不许打开电视机,不许发出任何超过60分贝的声音,记住了吗?”

三根手指晃完,修长的手臂垂下去,距离拉开。

桑星喘了口气,略微后仰的身体回正,捧着松花糕匆匆下了楼。

“记住了……”

一碟子松花糕被桑星蚕食殆尽。

最后一口咽下去的时候,门口的欢迎光临猴子唱了起来,桑星赶紧起身迎客。

进来的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伯伯,他点了一份猪肉白菜馅儿的水饺。桑星松了口气,胖婶不在,如果顾客点手擀面的话,桑星就不会了,但煮水饺可以。

伯伯吃水饺的时候桑星就坐在远一点的椅子上,玩儿贪吃蛇。

一份水饺24个,伯伯剩下六个要求桑星给他打包了。出门的时候桑星看这伯伯走路不是特别利索,于是起身送他到门口。

门还没打开呢,伯伯隔着玻璃就喊了起来:“啊,我儿子呢,我儿子不是拴在这里了吗?怎么不见了,谁拿了我儿子?”

他急得脸红脖子粗,拎水饺的手都在颤抖。

桑星听得一脸莫名,后边才明白——是伯伯的狗儿子,于是慌忙安抚:“伯伯别着急,你跟我说你的狗、儿子长什么样,我去给你找回来,千万别急。”

桑星一边安慰一边拍他胸口,并拉他坐下。他是真担心,老人在店里吃了水饺,并在这时丢了狗,万一着急生病,这件事就大了。

伯伯的狗是一只法斗。

其实很好找,法斗比较凶,看到它的都不敢靠近,一问就知道了。

“绳子没系好,狗子自己挣脱了,它追着一只小老鼠、往那边,那,电线杆那里,拐到了右边的胡同里,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一姑娘说。

“好,谢谢。”

桑星拔腿就往电线杆那奔,果然,巷子尽头有一只狗,还有一个人蹲在那儿不知道干嘛。

怕是狗贩子,桑星抓紧时间跑过去,近了才发现,大叔蹲在那儿欣赏表演:狗和猫在打架,中间还绕着一只老鼠。

“……”

桑星也蹲在一旁,对狗说:“狗,你别玩了,伯伯在等你呢。”

但法斗不理,追着猫跑。

猫是只狸花猫,身上的毛很乱很脏,应该流浪很久了,身体也很瘦,每次一靠近那老鼠,法斗就扑上去阻拦它。但猫目标专一,还是追着老鼠走。

就这样你追我赶它夺的,三角之间甚是眼花缭乱。

“狗啊……”桑星无奈了。

大叔歪头瞅他一眼,乐了:“你愁啥,一会儿玩够了它就自己过来了,你喊这些没用,它听不懂你说话,又不是人变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桑星对“人变”这两个字很敏感,于是重复道:“人变的?”

“对啊,你没有看最近的新闻吧?”大叔上下打量他一下,“你应该还在上学?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就是新闻,有些人变成了猫。”

他说的慨叹:“说不定你眼前这只流浪猫就是人变的呢,你看它为了一口吃的多拼命啊,都被法斗咬破了,还在那儿抓老鼠,这得饿了十天半个月了……”

“……”

饥饿,一种都2024年了,桑星依然会经常体验到的感觉。

凄厉的猫叫在桑星的大脑中忽然炸开,带着嗡鸣不断地噪音,像晴日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海啸,而桑星单薄孱弱的站在岸边,没有一丝抵挡的力量。

如果前两天他只是为那些图片和阐述而惊慌,那此刻,桑星觉得自己清晰预见了自己的未来——被舅舅舅妈赶出去,流浪,挨饿,为了最厌恶的老鼠而头破血流……

一碟松花糕带来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桑星的五感在此刻突然相通,共情能力前所未有的卓越。

他缓慢站起来,捏紧沙袋,没再召唤狗,也没说话。

他的视线,落在那只猫上。

那只猫在飞奔。它从角落跳到石头上,然后扑到对面墙上,留下一行白爪印后又返回来轻盈落地。它的动作矫健,反应灵活,爪子很厉,瞳孔十分专注。

但它还是没有吃到那只老鼠。

他的尾巴缺了一块皮,像棉袄露出了白色棉絮;耳朵应该是被狗咬破了,有一些血迹;他和桑星一样瘦,身上的毛也薄,愤怒而哈气的时候,爪子上的指甲全部露了出来。

很饿。

饿到呼吸不畅站不住,心跳非常缓慢,咚——咚——咚。

桑星弯腰,手撑着膝盖。

“……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跟着希望在动……”

刺耳的音乐由远及近,是老伯伯。

“儿子,你怎么跑到这里了,怎么还在这里抓起老鼠来了,咱们有狗粮,爸爸给你买的都是贵的,真是太贪玩儿了,谢谢你啊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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