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他,他神情讶异又失望,语气难掩烦躁:“怎么是你?”
谢楹珠快步入内,目光暗暗扫过桌案上的错金铜博山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催情香,准备得可真充分。
短短几步,谢楹珠眼中溢满了泪:“阿恪哥哥是不想看到楹珠吗?”
谢楹珠虽不如崔宜萝容貌姝丽,但也是个清秀美人,眼中含泪时更楚楚动人,楚恪心里生出的烦躁被她这么一哭,登时散开了,只想将人搂到怀里哄一哄。
但顾及着等会崔宜萝还要被带来,谢楹珠日后随时都有机会,可错过了今晚,他就没办法得到崔宜萝了。
他松了几分的神色又冷了起来:“我还有事,你听话,回前头去。”
怎知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谢楹珠今日却逆反起来,不管不顾地扑到他怀里,主动抱住了他:“阿恪哥哥,楹珠想和你待在一处,楹珠已经好几日未同阿恪哥哥……”
楚恪更是烦躁,博山炉内的香气本就熏人,点这香本是为了和崔宜萝顺利办事,也多些意趣才点的,没想到人迟迟未来,他倒被熏得难受。
谢楹珠婉柔,又紧紧抱着他,楚恪不由想起过往同她的情形,更加按捺不住。
楚恪在美人面前根本没有耐力,香气袅袅,接下来的一切顺势而为。
帐内翻涌,正是晴难自抑时,砰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一众贵女郎君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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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微朦,洛云巷屋内的声响才彻底停了。
洒进帐内的日光稍亮的时候,江昀谨从混乱沉沦中恍然醒来。
狭长的眼尾泛着红,素来冷寒的眼底仍染还未消退的欲,只有几缕,却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锦帐散乱,被褥四处皆凌乱,昭示着发生了什么。
窝在他怀中的女子似是累极,仍沉沉睡着,细长玉臂环在他腰腹肌肉上,严丝合缝地贴着他。
白嫩的肌肤上分布着点点红痕,细月贰的触感一下将他带回昨夜。
药性猛烈,从未行差踏错,冷静自持的他在昨夜失了控,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失控至此,力道可以如此之大,轻而易举地便桎梏住她。
思绪回笼,身体意识醒来。
江昀谨闭起眼,喉结克制地轻滚,片刻后方睁开眼,他抬起手,隔着一寸距离落在怀中人肩头上方,几息后又收了回去。
他声音犹带低哑,“崔姑娘。”
崔宜萝往他怀中缩了缩,皱起眉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地:“不要了。”
江昀谨眼中一暗,昨夜到了最后,她承受不住下开始反抗,露出柔婉表象下的强硬,却根本制止不住,只得任他予索予求。
他一点都没有心软。像是开了泄洪的口,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最不该如此,仍一发不可收拾,克制,礼义,通通被纯氵朝压下。
他不该如此的,人须以礼束之,不可沉湎情玉,此事有一不能再有二。
怀中女乔软又动了动,江昀谨额角青筋鼓起,忍耐着将怀里的人扶起,“崔姑娘。”
崔宜萝被唤了几声方朦朦胧睁开眼,眼皮哭得红肿,眼中仍聚着昨夜的水雾。
“表哥?”
被衾凌乱地堆在她身上遮掩着红痕,江昀谨克制地将她仔细裹好,又捡起地上发皱的衣袍披在身上,即便做全了所有事,他依旧不习惯坦诚相对。
在这间隙中,崔宜萝的双眼逐渐转为清明,看着眼前的凌乱,泪珠顷刻簌簌滚了下来。
“昨夜……表哥你……”
还未说完,便被凝涩的男声打断——
他语气郑重:“我会娶你。”
崔宜萝抬眸,隔着朦胧的眼泪,撞进了男人晦涩的目光中。
她摇了摇头,泪珠将落不落挂在脸颊上,十分楚楚可怜:“表哥,昨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药是下在我酒中的,我敬表哥酒才令表哥也中了药,既是我连累表哥,我又怎能以此要挟表哥?”
“我既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便该行成婚之礼。你放心,婚事我会尽快安排。”
此举正中崔宜萝下怀,她眨了眨湿润的睫,犹疑着道:“可是我与程监丞过段时日就要成亲了,昨日他刚送来嫁衣……”
江昀谨答得很快:“由我处理。”
他宽大的脊背挡住了照入帐内的大半日光,崔宜萝忽地想起昨夜她在上面留下了多少抓痕,怕是根本没法看。
但此刻他以衣袍遮掩,面上又恢复了那清冷沉稳的模样,克制着不看她。
无趣,她倒更喜欢他昨夜眼里全是情玉的失控模样。
崔宜萝想着,倏地扑上前抱住
了他,锦被散开,揉软贴上了他。
其实守着礼也好。她不就是盯准他死守礼教,才敢行下药之举?发生了昨夜之事,他一定会娶她——即便他们身世悬殊,即便她是旁人未婚妻。
男人被她抱住,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往后退,手垂在身侧动了动,似是想推开她,但又无法触碰她不着一物的肌肤,最终无可奈何般地,只把滑落到背脊的锦被拉回到肩头。
她唇角勾了起来,一字一句:“宜萝相信表哥。”
江昀谨未直接答她的话,只是道:“卯时半了,先回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