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人若有所觉,转过眼似要看来,崔宜萝迅速微微抬起手,团扇立刻挡住他的视线。
接下来一切依礼而行,江家是诗书簪缨之族,最重礼节,崔宜萝被仆妇们搀扶着过完一道道繁琐的礼节,只觉额头突突直跳。
拜天地,却过扇,正是黄昏日落时,一切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江昀谨被众人簇拥着出去迎客,临走前,转眸看了她一眼,让崔宜萝又想起方才却扇时他幽邃的眼神。
哄闹的喜房霎时空了,龙凤红烛点燃,幽黄的烛光映照着贴满窗纸的囍字,满房火红,床帐、坐垫、织花毯皆绣着蕴意吉祥如意图样的。
崔宜萝轻轻抚过身下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婚房是要提前几日便布置好的,也就是说,这几日来江昀谨就睡在这间满目喜庆的房中。
崔宜萝想象不出那是怎样情形,但觉得他定然是不自在极了。
夜空墨蓝如幽潭,明月高悬时,院外传来仆从的声音:“大公子。”
江昀谨回来了,比崔宜萝预想得要早许多。
房门被缓缓推开,穿着喜服的男人踏进幽闭昏黄的喜房,他面如冷玉,步伐沉稳,气息匀称,并不似其他新郎官迎完客满面绯红醉醺醺的模样。
房中留下的仆妇立刻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他大步走到喜床边,周身气息仍旧泠冽,不过崔宜萝仍从中嗅出了若有若无的酒味。
原来还是饮了酒,她方才还以为他一杯未饮呢。
许是因饮了酒的缘故,他声音染上些许喑哑,眼神在烛光摇曳中也有些暗沉,“等久了?”
崔宜萝摇摇头。
江昀谨嗯了声,拿过桌案上的合卺酒,递给崔宜萝。
饮过合卺酒,夫妻礼成。
江昀谨将酒樽放回,又坐回了喜床内。
满目的囍字,皆昭示着身份的彻底转变,烛光打在二人侧脸上,喜帐将落未落,却隔开了外界,喜床内幽闭又暧昧,暗潮在强压下悄然涌动。
四周倏然寂静下来,崔宜萝也未说话,但清楚他们还要做最后一道礼。更清楚江昀谨也心知肚明。
毕竟他可是最为守礼之人,又怎会在成婚这等大日子坏了自己的规矩。
她眼睫微抬,看向面前不动如山的男人,他虽身着喜服,但仍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今夜没有迷仙引强猛的药性,崔宜萝想象不出他做那事会是个什么模样。
崔宜萝容貌秾丽,今日繁复的妆面在她脸上也不显夸张,反倒添了几分秀媚娇娆,烛火搅动她眼中的秋水,她轻启红唇:
“夫君。”
江昀谨眸色更深,几瞬后低声应:“嗯。”
崔宜萝勾上放在膝上的手掌,又是强势又是温柔地将细长的指插入他的指缝中。
他手背绷起青筋,但顿了一瞬后,沉默地让她与他十指紧扣。
崔宜萝柔嫩的手与他带着薄茧的手掌相贴,她声音轻柔,响在床帐半垂的喜床内却像在蛊惑心神。
“夫君,要安置吗?”
与她相接的男人的手掌炽热,他未被烛火照到的另半张侧脸蒙
下一片阴翳,只见他凸起的喉结轻滚,轻哑的声音从薄唇中挤出:“好。”
火红的帷帐放下,床榻内的情形模糊不清。
俊美无俦的男人眼底幽沉,似压着巨浪,崔宜萝勾着他的脖颈,带着他将繁复的喜服件件褪去。
整个坦诚相见的过程,他都未再开口,只沉默着又利落地解开一个个系带。
江昀谨素日里对物件要求摆放齐整,但眼下似乎也无心再去顾及,两人繁复精致的喜服一层层剥开从床幔中洒下,混在了一处。
帷帐似一道天然的屏障,帐内温度不断攀升,滚烫得如有火焚烧,连带着相初之处的体温也不断升高。
高大劲瘦的身躯将娇小玲珑的女子覆住,如猛兽捕获到猎物便会将其死死压在深下,让它再也无法逃脱。
江昀谨滚烫的深区紧绷,双臂肌肉鼓起撑在崔宜萝两侧,高挺的鼻梁只消再低下些头,便会触上她的鼻尖。
不知是否太热,二人气息皆变得有些凌乱,无序地交织在一起。
喜烛忽轻嘣一声爆出灯花,吓得崔宜萝一颤,深上男人瞬时紧闭起眼,额头绷出突起的青筋。
崔宜萝细长的手缓缓攀着他的手臂向上,收束,环住了他的脖颈。
随后,她微微抬起下巴,红唇若即若离地触上了男人的薄唇,只是轻触,像是苏苏麻麻的抚摸。
不知触到第几下,江昀谨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似是终于被逗弄得烦了,忽张唇狠狠地压了下来。
他微微张唇,只停留在最初步的添口允,并未深入,却带着几分力道,像是在惩罚她方才的胆大,崔宜萝霎时觉得唇瓣都要失去知觉了。
她四面失守,也激起些不甘,更用力勾地住他的脖颈,启唇。
男人动作稍稍顿住,但窗户纸一旦捅破,被积压着的东西只会更加猛烈。
他单手支着,另一只手向下台,崔宜萝忙道:“夫君可否轻些?”
男人滚烫的气息口贲在她的脸颊、耳侧,他低低从喉间挤出一声嗯,力道果真放轻缓了些。
但基础在那,即便刻意,也超出常人承受的范围。
崔宜萝终于见到了他未中药是什么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