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嗤笑一声,似破罐破摔地开口:“事实就是,父亲母亲拒了他的求娶,夜里他瞒过守房的下人和荔兰,翻进房中,但一靠近榻边,便被我发现了。因此,他并未得手。”
崔宜萝仍记得十六岁的她夜半朦胧睁眼,忽见一壮硕男子站在她榻前,笑容猥琐地看着她,仿佛在打量落入掌中无法逃脱的猎物时,她心中的惊恐。
他如何瞒过守房的下人和荔兰?自是姚氏默许,给他们下了药,没有人会听到房中的动静。姚氏一面拒绝他的求娶,因为她有更大的价值,能换取更多的利益,一面又默许着侄子行龌蹉之事。
但他掀开帘幔的那一刻,匕首捅进了他的胸口。赵谏根本没想到,娇柔的闺阁女子竟然会在枕下藏一把锋利的匕首,因此并未防范。
她于崔家还有用,姚氏心中又有鬼,此事揭露,两头都落不着好,这才帮着掩下此事。
崔宜萝嘲讽地笑道:“如何,我这么说,夫君满意吗,可与夫君听到的一样?”
赵谏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做的恶事坦白告诉江昀谨,自是将责任推到她身上,不用想也知他会说是她勾引他云云。
而偏偏,她与江昀谨之间,便是她百般引诱。
“方才我说过,只要你说,我会信你。”
江昀谨紧绷的身躯似是微微放松了些,继续道:“所以,你也只需信我。”
只需信他,信他相信她。
崔宜萝喉头凝滞,半晌也未应出一声。
但江昀谨也未逼迫她开口,似乎与她莫名地达成了某种默契,只微微侧身,往她面前的茶杯中倒入茶水。
哗啦水声轻轻,他敛着眼缓缓倒茶的动作像是一种安抚。
“此事与你无关,他也不会再入盛京。”
他神色淡淡,却莫名有种安稳的力量,崔宜萝很少感受过何为安稳,但此刻在房中氤氲的香气中,神思竟有些恍然,连带身躯都有些发热发软。
“既然夫君信我,又为何给他一万两。”
崔宜萝看着他,试图捕捉他神情中的细微末节,却见他面上依旧无波无澜,默了默后道:“我信你,但并不信旁人。”
香气馥郁,安稳的四周延缓了崔宜萝的思绪,她缓缓明白过来。他不信赵谏,所以直接备了马车将他送走,让他不准再踏入盛京,强行断绝了他开口的可能。
所以他是真的信她吗?
他外表温润平和,是个端方君子,又克己复礼,但他的手段,似乎并不同他表面一致,果断又凌厉。
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他,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崔宜萝咬了咬唇,陷入沉思中,无意识地饮了口茶水。
江昀谨也未再开口,沉默着也捏起茶杯。
茶水入腹,崔宜萝却觉喉头非但未得到浸润,反而泛起一股燥意,连带着心中都泛起热燥,鼻尖吸入房中馥郁的香气更觉心神恍惚。
崔宜萝皱了皱眉,看向江昀谨,却见他已浑身紧绷,手背上青筋凸起,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竟有几分狰狞。剑眉紧紧皱了起来,墨黑的眸子愈发黑沉,那眼底压抑克
制着的暗潮,她并不陌生。
是茶和香有问题。
崔宜萝思绪缓慢,但此刻也明白过来。赵谏准备的雅间,又叫了她过来,能准备什么好东西?而他没想到的是,江昀谨竟来了。
而她本来带了荔兰和护卫守在门口,若雅间只有赵谏一人,她定然会万般警惕,赵谏自然不可能得手。
但她看到只有江昀谨在房中,竟下意识地放了心,崔宜萝忍不住有些恐慌,她潜意识之中竟已这般相信江昀谨了吗?而就是因为她的放松,这才等药效起来后才发现不对劲。甚至,她还将人撤到了楼下。
江昀谨一向端方正直,显然也没想到赵谏居然会在如意楼的雅间中行此下作手段。
“我去唤人来,先回府。”
江昀谨当机立断地站起身,但显而易见的,他素来稳健的脚步已有些凌乱,走路时气息都紊乱几分。
崔宜萝浑身发起软,手臂撑在茶几上勉强撑住身形。
回府之后,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还会守着不能白日宣淫的规矩请大夫来吗?
崔宜萝想不明白。眼前男人的背影高大颀长,清冷的月白衣袍下却满蓄力量。她忽而想起前两夜被江昀谨抱在怀中的感觉,此刻竟想更深地嵌合。
她忽而上前,从背后抱住了江昀谨。
“夫君,你抱抱我。”
她的声音发着棉阮,令人心中那股燥意浮动得越发明显。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要复的肌肉绷锦,连带着山峯攀升,甚至鼎到她的手腕。
手腕被猛然拉下,下一瞬,他转过身来,她乍然落入宽阔而不太熟悉的怀抱里。他双臂按在她要上,将她桎梏住。
崔宜萝忍不住贪图,萜得更深。
申区锦萜,方才使劲压抑的那股燥惹登时如烈火燎原,游走然遍全申。
不知是谁先主动吻住对方的唇,又或许本就是循着本能靠近。
燥惹并不易缓解,即便雅间地毯上已混乱堆叠衣裳,崔宜萝仍觉得浑申发铴,但她恍惚中仍清晰感觉到,江昀谨亦是如此。
她快被铴死了。
要姓之下,江昀谨显然也失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模样,眸中一片晦暗,茶几砰地一声,急促地落在地上,连带着茶壶茶盏尽数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摔了个粉碎,茶水泛着一股幽香洇湿地毯。
崔宜萝如被钬燎,但偏偏纯被堵住,连乎声都发不出。但她知道,江昀谨并不是为了不让她开口。这雅间在楼顶,如意楼的雅间隔音又做得极好,方才茶几摔在地上,雅间外定然也是听不到半分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