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中,究竟有多少内情?
直至出了宝明寺,崔宜萝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此时已是近黄
昏,她微微失神,走到马车前,才发现马车前站了一人。
她心口一紧,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夫君?”
崔宜萝不知他何时到此,又不知他知晓多少,元凌落后她几步,随时都会出来,崔宜萝忙上前挽住了江昀谨。
“夫君怎么来了?外头天寒,先上马车吧?”
江昀谨骤然被一阵绵软带着馨香贴上,她已好几日未主动亲近他了,不由得身子一紧,双眸闪过一丝意外,英挺的面容在黄昏下忽然明朗几分,浑身低压亦减轻不少。
过了几日,她终于消了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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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又误会了[狗头]
最近可能会少写点亲密部分或更隐晦,不过该写还是会写,不用担心。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子们[红心]
第62章 花烬繁
见江昀谨探究地看她,崔宜萝强压抑住跳得更快的心口,明眸善睐的双眸尽力流露出无辜,长睫如蝶翼微颤。
若叫江昀谨看到元凌与她前后脚出来,定然能猜想到她以条件换元凌查她身世之事,他太聪明了,也不会容许有变数发生,她是将五皇子与楚家剥离开来的最好棋子。
崔宜萝狠了狠心,手指顺着江昀谨的衣袖滑下,如绵软的潺潺溪水,握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
绵软缠上,江昀谨被牵住的手却如松木般僵直,青筋与骨节凸起,生涩地回握住她的。
“夫君,这里好冷。”崔宜萝催促。
他这才有了回应,轻轻抿唇嗯了一声,上了马车。
马车门彻底关紧时,崔宜萝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病了?”
崔宜萝正低头解着斗篷,拉着鹅黄系带的手指一顿,垂着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复而又当作一切如常般地将系带拉开。
“夫君怎么这么问?”
“你方才脉搏跳得很快。”
他的声音不重,却如惊雷一般炸在耳侧。江昀谨果真敏锐,不过牵了几刻手,他就能察觉出来她心里的紧张。
那现在是在试探她吗?如果让他发现异样,他定然会派人去查她进了宝明寺后做了什么。当初崔家人来盛京,她就是不够冷静,才被他发现了不对,顺着查出一切。
瞬时间崔宜萝心中千回百转,她若无其事地放着斗篷,侧对着江昀谨,声音露出些羞怯:“突然见到夫君,我有些意外。”
意外便是惊喜。崔宜萝并未直言,但语气和侧脸的神情皆表露此意。
江昀谨果真没有追问,端正放在膝上的手指微曲。
崔宜萝将斗篷放好,坐正身子,顺着自然而流畅地往下问:“这个时辰夫君不是应该在府衙上值吗?怎的来了宝明寺。”
他站在马车前,显然是知道她在寺中的,府内人皆知她去了宝明寺上香,他会知道并不奇怪,但他怎么从府衙到宝明寺来,他不可能是来接她回府的,莫非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专程来此?
这个猜测让崔宜萝心口发紧,又有些发涩。
江昀谨言简意赅:“郊外有桩公务,回程时恰好见到了府内的马车。”
原来只是巧合。崔宜萝松了口气,心内又暗暗下坠。
马车穿过熟悉的山林道往盛京奔去,崔宜萝透过窗纸看着窗外模糊闪过的枯枝黄土,突然想起来,上回她故意设计让他错过城门关闭的时辰,不得不与她在寺中住了一夜,第二日下山时,他对她的态度也并无进展,她坐在马车中,他骑马遥遥领在前头。
“宜萝。”
他突然开口,将她从回忆的浅潮里拉了出来。
他语调有些低沉:“后日我需启程去云州处理饥荒之事。”
他要离开盛京了?
崔宜萝下意识地:“要去多久?”
江昀谨的目光显而有些沉重,似乎也并不想离开盛京,但毕竟是公务,他不可能拒绝,“将近一月。”
一月。那在腊月前,她都见不到他了。
崔宜萝胸口突然有点闷闷的。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为何,她巴不得不与他接触,想来想去,还是习惯作祟。他们同榻而眠那么多日,乍然身旁少了一人,难免空落。
不知是否察觉到她的情绪,江昀谨再度开口:“我会尽快回京。”
崔宜萝再抬眼时神情已恢复如常,唇角轻扯起,语气寻常道:“夫君公务要紧。”
马车内几案上放着的博山炉燃着的熏香清幽冷雅,炭盆有时炸起轻微的哔啵声填满空寂无言的间隙。
坐榻另一侧的江昀谨定定看着她的面容,墨黑眼中似有星子方升起,就迅速坠落了。', '。')